八月十五,天朗气清,太阳跃出地平线的那一刻,凤离居门前象征性地点燃了几串鞭炮,便关起门来。
这哪有半点做生意的样子?从没见过哪个商家开业会这般敷衍了事,路人不禁好奇,这老板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更有好事者,环抱双臂蹲在凤离居门口观察起来。
当然,凤离居这一怪异行径,没多会儿又传遍了整个天凌城……
日头已没了夏日的毒辣,在人们好奇、质疑、期待……诸多情绪之中,酉时前半个时辰,凤离居的大门终于缓缓打开,等了许久的人迫不及待鱼贯而入,现场又多了一批临时定座的人。
得到消息,早先已定了位子的人亦纷纷赶来,一时间,凤离居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很快,位子便被坐去了大半,这完全出乎姚叶他们的意料,幸好主子早有吩咐,否则早就手忙脚乱了。原本还嫌多的男女侍应,照这情形看来,只怕还不够用。
在众人的好奇与期盼中,酉时如期而至。乐器声响起,两列华衣少女由两侧款款步上舞台,动作整齐地朝众人行礼:“各位有礼了。”
嘈杂之声立消,目光纷纷投向舞台。
少女们皆莞尔一笑,各自站好位子,摆出姿势,准备起舞。
小语待在四楼,一直观察着楼下的情况,不时瞟一眼二楼正对舞台的包间木兰厅,邀请之人尚未到达,便吩咐过一柱香之后再关门,如果到时人还未到,那就不管他了,总不能为了他而坏了规矩。
“这个徐逸之,倒跟我摆起架子来了!看看你隔壁包间的风如月,早早就来了。”小语不满地想着。
“主子,三楼百灵厅的客人看着可疑。”作为安全防卫部门一把手的姚叶,可谓尽职尽责,眼睛不漏过一个地方,更不漏过一个人。
小语朝木兰厅正上方的包间看去,只见窗户紧闭,里面情况如何,却不得而知:“盯紧点。”
“是!”
酉时一刻,徐逸之出现在门口,另外还带来了两个人:凌天彻与凌欢。
这还差不多!小语勾起嘴角。
姚影最是懂得察言观色,见主子等的人已到,便提醒着:“主子,该换装了。”
今晚的重头戏尚需小语亲自出马,再瞥了眼百灵厅,便朝专用更衣室而去。
今晚的第一支舞已结束,看客皆觉新奇。
少女们款步退下之后,公孙贺站上了舞台,这个被临时**出来的“主持人”,面对黑压压的一票人,强作镇定,按照小语写给他的台词,似模似样地致着开幕词。
等“欢迎”、“感谢”之类的说完之后,又是一轮舞曲,底下之人兴趣渐浓。
待到舞曲歇下,舞台上多出了一张方桌,桌上摆着柄木锤。公孙贺站在桌后,右侧为两个容貌清丽的少女,手捧卷轴。
公孙贺向众人介绍道:“慕容羽慕容公子,几年来于各地游历,去过许多地方,见识过许多事物,只是每到月圆之时,总会想念远方的亲人,故便有了这一作。”
众人顺着公孙贺所指,望向台上少女手中的卷轴,少女会意,一人握住卷柄,一人将其小心展开。
公孙贺朗声念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休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红婵娟。
随着公孙贺清朗的声音,两位少女捧着字帖在舞台上展示一圈,复又站回原位。
“慕容公子所书,字体皆独特,这首词便是用这种字体写成。”公孙贺继续介绍着,“他将其命名为'楷书'。”
楷书?在座哗然,议论纷纭,但多数为赞美之词。
公孙贺乘机道:“此乃今晚第一件拍卖品,在座各位若是喜欢,可以参与竞拍,起拍价五百两。”
音刚落,便有人举手喊道:“我出一千两!”
马上就有人不甘落后,喊道:“一千五百两!”
木兰厅内,凌欢听着一次高过一次的叫价,不屑道:“不就几个破字吗,能值这么多钱?”
一旁的徐逸之顾自品着茶,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凌天彻瞅他一眼,又看看凌欢,揶揄道:“若哪天欢儿你成为天凌城第一才女,自然也会有人争相买你的墨宝的。”
“才女?我堂堂一个公主,何需这些虚名?”她的高傲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不管如何伪装,都掩饰不住。
“两万两!”一个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推开百灵厅的窗户,喊道。
底下顿时鸦雀无声,如此高价已不是一般人能承受!
“三万两!”众人的目光齐齐射向木兰厅,徐逸之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
“五万两!”百灵厅不甘落后。
“六万两!”木兰厅亦不会轻易放手。
凌欢满脸的难以置信,凌天彻则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小语听闻消息,速差姚影前去阻止徐逸之,还捎去一句话:只许看,不许买!
此话在徐逸之报出八万两之时带到了他耳中。
“十万两!”百灵厅志在必得。
徐逸之双拳紧握,将到嘴边的报价咽了回去。
底下人久久等不到木兰厅的报价,心中已有数。
公孙贺望着木兰厅,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