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人,有所谓“后勤采买代表”,有“传达室挂职代表”,无一例外,每个人的工作证都是暗红的小本本,杨长峰透视一番发现了,凡是持有这种红本本的,全都是“编制内”的人员,但没有具体的工作
岗位。
这不是吃饷不干活吗,随便一查,杨长峰心都凉透了,整个工会三百多人,有一半是这种人,再加上小一百的行政人员,留给工人和科研工作者的位置实在少的可怜。
难怪工人没有积极性,科学家研究东西也不管别的事情,连最基本的一些内鬼都发现不了,这是心凉透了,根本不想管那些事情啊。
这么下去可不行,今天非得先把工会的问题解决了。
还有监督室那帮人,那帮人问题肯定不少,在验收过程中恐怕没少捞好处,让他们喝可乐,那只是最基本的惩罚,非得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专政的铁拳才行。
“江慕洋怎么还没到?”杨长峰有点纳闷,他在这又是揍人,又是挑毛病,江慕洋应该知道消息了啊,她到现在还不出现,难道她就不想趁热打铁把问题彻底解决了?
江慕洋又不傻,这种事情,安保部队出马就能解决好,作为老总,能抓好全局就行了,这个时候亲自出面解决这些问题,那不是给某些人脸吗?“等十分钟再去。”听到会议室又被杨长峰霸占了,江慕洋既无奈又好笑,她抓权力,但不会什么事情都抓在手里,而且,她更清楚上级派杨长峰到公司的用意,那分明就是要让姓杨的蛮横地把能源集团华
东分部的局面打破,让公司迅速进入一个快速发展的时期。国际上,迎头追赶我们的,还有掌握着最重要的技术的那些老牌能源企业可一点都不比我们差,要不趁着这两年的时机快速超越,凭我们手里掌握的那点技术优势,人家有一两年就能赶上,作为能源集团
科研的领头羊,华东分部不赶紧整顿好快速发展,那可就要付出更多的代价了,我们现在是在时间长没有占据优势的一方。
女秘书有些害怕杨长峰闹的不可收场,她最担心的是引起员工的彻底离心离德,毕竟,照杨长峰的那种方法,只要有问题的恐怕都会被收拾。“怕什么,只要有问题,那就要纠正问题,如果视而不见,只会纵容小贪变成大贪,尤其在技术方面,科研方面,如果工人和科学家不能精神百倍地开展工作,如果他们不能紧密地配合起来,那我们的发展
就无从谈起。”江慕洋又泡了一杯茶,看她的样子,别说十分钟,半小时内能下楼就算很好了。
杨长峰左等不来,右等不来,索性不管了,既然是自己发现的问题,那就自己解决。不就是一群占着编制,影响真正的劳动者的干劲的人么,大不了全部赶出去就是了,他又没想着要让别人记住他的人情,上级想来也不会让他这么含糊地领人情,就是让他这个只能在能源集团当一段时间
的安保部队指挥官的人当那个孤臣的。
说难听点,把他放进来,就是让他当搅屎棍的,这个觉悟,杨长峰还是有的。
“来,说说看,为什么你们能进工会。”杨长峰索性在主席台上拉了一张凳子坐下,招手让两个不干活的“电梯管理员”过去说话。
整个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工人代表和科学家代表都没说话,他们想要合适的待遇和地位,可他们不想打起来。工人阶级的革命性已经没多少了,甚至可以这么说,工人阶级现在向往的是地位,是当官,最起码是社会地位,对于一线工人来说,能转到体制里坐办公室,那才是最好的选择,因此,这些人现在还有一
定的妥协性。
他们怕杨长峰把那些人彻底得罪了,今后没有合作的可能性。
更何况,公司的权力就集中在那些人的亲戚手里呢,要是得罪了这些人,就算他们能在工会占据一席之地,人家掌权的不给他们好的工作环境,那太得不偿失了。
两个电梯管理员嗫嚅了半晌,才说:“那我们也是工人,我们也是劳动者。”“在家里坐着等工资的劳动者?”杨长峰鄙夷道,“来,说说看,你们每天上班多久,工作内容又是什么,还有,一个月,不,一年,你们能工作几个小时。还有,这编制是怎么回事,当然,我知道,有些人
应该照顾,你们被照顾的理由是什么?”
两人没敢说他们有人在公司当官,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才想出一个理由,说:“我们只能做那点事情,那个岗位要需要人。”
电梯管理员,说直白一点,就是管理一个电梯的卫生,安全性的人,可能源集团的电梯管理员不是干这个的。
领导来了,提前给领导按好楼层。
就这么一个工作。
但他们的工资可不低,一个月五千多呢。
杨长峰翘起二郎腿,拿着花名册又看了一遍,摇摇头道:“这些情况,查起来可费劲的很啊。”
知道就好!
知道费劲,就看你怎么查。
胆小的几个关系户主动提出“退休”那当然是退休了,人家是有编制的人,不退休,难道开除?
“不不不,你们的问题吧,不是退休不退休的事情,而是先查一查怎么进了编制的问题,不问前因,只看结果,那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杨长峰点着头,还好,没抖腿。
就这,已经够被门外偷偷观察的几个副总鄙夷的了。
泥腿子就是泥腿子,放在领导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