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震落,掉了他一身。
黑暗中,他低笑不止,血液顺着唾沫落到地上。
那些狠话,是斥责连欣,还是嘲笑自己的无能为力,事到如今,他也已分不清,也许,两者都有。
当时只差数步之遥,可不管里面是谁,为无量和他两个徒弟所败,他终是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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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风镜水,林湖静月。素珍快回到营帐地域的时候,抬手擦了擦眼睛。连欣衣上还有李兆廷惯用的熏香淡香,她只觉得整个人都是颤的、冷的。
连玉,到底我还要走多久,才能回到你身边?这辈子,我又该怎么还连欣?
这一辈子,她最怕是相欠,可有些东西,却偏偏欠下,且只怕永无法还净。想到那个她疼到心坎去的恶公主,她眼鼻又是酸得涩痛。
“淑妃娘娘?”
“冯素珍!”
两道截然不同之声,她恍惚抬头,先是看到是百十禁军前面的司岚风,随后,眼梢余光触上一个人的脸庞。
对方双眉紧拧,似是惊怒,又似是紧张,他身上仅着中衣长裤。
“你这又是要到哪里去?”他随即大步走过来,执起她手便沉沉出声,带着初醒的沙哑,还有寻人的怒气。
“我醒了,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怕吵到你,便出来四处走走。”她回道。
“吵到便吵到了,朕不在意。”李兆廷仍旧拧眉,直截便道。
“你放心,这里守卫森严,我走不了。”她自嘲笑笑。
“你明知我不是这意思!”李兆廷眉心蓦地一沉,将她拦腰抱起。
今晚圆了房,她生涩恐惧的颤抖,让他发了狠去,但哪怕这样,他却总觉得好似还是没有得到她,期间之欢,更似乎不是他所期待的,不知是不是他此前酒气加身,又是黑暗之中,未能好好看她,随即又撑不住酒水带来的晕眩,睡了过去的缘故?
可明明,此时人只在怀中,已让他浑身血液都微微沸腾起来。有时,他真弄不明白自己对她的感觉……
守帐禁军恭敬地揭开帐子,他径自而入,把她轻轻放回榻上。
帐中已燃起微微灯火,素珍看到这人幽冽暗炙的眼睛,心中狠狠一跳,今晚哪怕连欣……难道她还是逃不过这一劫?她死死攥住身下被席。
李兆廷看到她好似血般通红的眼眸,不禁自嘲一笑。他抓起地上外袍略略一甩,一管笛子从中跌出,他两指一夹,抄进手中。这是他后来在司珍房挑的,一直放在身边。
他缓缓倚坐到床下地面,淡然出声,“想听什么曲儿吗?”
“随意吧,你精通音律,所奏总是好的。”
素珍一惊,想不明白他用意,却见他伸手一拂,把前面烛火打
灭,横笛于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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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连欣慌不择路不知走了多久,心肺空气仿佛被全部挤榨出来才筋疲力尽停下,她无力地坐到地上,隐约中,但见前面暗处林木之后一阵窸窣晃动,她心中一寒,别要是遇上什么猛兽才好!她伸手死死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侧耳倾听起来。
然而,这一听之下,更是大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