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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珍取消了病假,这天一早就过去上朝。不想等到宫宴再和连玉见面。
朝上一见,黄中岳等人竟赫然都在,连玉那道举行宫宴的圣旨,以暴制暴,果然还是起了作用。
连玉是孝安教出来的徒弟,骨子里就是个铁血君王,青出于蓝,如今毫不掩饰的摆到了台面上。
改革是一场硬仗,不能轻易退。这点,素珍以前就经常听冯美人讲,心里非常明白。
黄派等人心里怨恨自不其然,但如今连玉始终是天子,大周江山也还大稳,还是不敢做出些什么来,这埋下的隐患,是被有心人所用还是被彻底根除,就要看时间来证明,到底是权非同老姜辣还是连玉后浪推前浪。
只是,这些政治问题都不是今天她要关心的问题。
今天连玉和群臣之间讨论税法改制,设新司监督,各地增设监控部门,督导案件公平等系列话题,她都没怎么听进去,满脑子都是和连玉表白自己的心事,还有冯家的案子,该如何向他坦诚。
她心里激.烈斗争,想着措辞,紧张无比,好不容易,熬到龙椅上连玉一句“退朝”,她方才回过神来。
像往时一样,连玉携连捷连琴先行离去,群臣再走,她顾不上许多,追了过去。背后引来不少诧异的目光。
她知道,人家心里都在想什么。
岷州她吃个败仗,和连玉关系变僵也已传遍朝廷,这样追去,无疑是谄媚。
她哪顾得上许多,只要能和连玉和好,其他的她都不放眼里。
“皇上请留步,微臣有事要奏。”
前方,连玉脚步未停,连琴转身,便要出言相讥,连捷却道:“六哥已经放下,你还放不下?”明炎初叹了口气,“李提刑啊,你也为官好些时日了,怎么不懂,有事就在朝上奏。”
一行人迅速离去。
素珍脚上伤未好,勉力追了一段,吃不消,蹲了下来,一查看这靴里已渗出血水来,将膏.药都浸湿了。
此情此景,有些熟悉。她低头苦笑,等了很久,只是,这一次,连玉再也没有像上次一样回头。上回她是装死,这次是真痛。
回家的时候,她尽量装成脚伤大好,否则,冷血等人肯定再替她请假。
回屋几步走得撕心裂肺。
翌日天还没亮,她自己起来动手做了一大锅白饭,整整吃了半锅,卯足力气去追。
可是,这一天,连玉仍然没有回头,连连琴和白虎也不屑再摆脸色她看。
她对伤口动粗,伤口对她提出抗议,这晚回来发起了烧。她灵机一动,晚上,又洗冷水澡洗了半个时辰,烧上加烧。
她已无计可施,唯一能赌的就是连玉能有一分心软。以前对李兆廷用这招,十次里有三两回还是奏效的。
第三天,宫宴的清早,她顶着高烧,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瞒下众人,依旧上朝。
下朝的时候,她追着跑了段路,不必用装,已经头昏眼重,摔到地上。
她不敢抬头。
她知道,前面的连玉应当听到动静。
她闭眼咬牙侯了半晌,却听不到任何声响,她满心失望,睁眼开来,却见连玉就在她咫尺处。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身来到她身边,此刻正淡淡看着她,只是让她心惊的是,他眼中没有太多情绪。
她几乎怀疑自己是在做梦,连忙爬起来。
连玉盯着她,目光幽深得像道潭,他问,“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朕说?”
她使劲点头,平日自忖伶牙俐齿,事到如今,竟近君情怯,说不出半句话来。
心在胸腔里鼓鼓跳着,就像要跳将出来。她紧紧看着他清冽的容颜,“连玉,我想告诉你——”
“连玉这名字是你能叫的吗?”
连玉一句打断了她。
他语气不重,眸光已冷,眼中都是嘲讽。
“皇上,”素珍眼眶一酸,改了称呼,“你肯回头,是不是说……我……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们可不可以像……像你说的一样,尝试……尝试在一起……”
她好不容易将话说完,连玉脸上表情却越发怪异,他似乎觉得听了什么好笑的话,他突然伸手探过她的额头,他手上温暖得像阳光,却教她陡然一震。
她紧张地看着他,手就要触上他手的时候,连玉却将手移开,嘴角微微泛着笑意,“生病了?”
“你是不是还想告诉朕,你当初对朕说的话有的是苦衷,是因为无烟的缘故?无烟都写信告诉朕了。”
素珍一怔,她没想到无烟会直接跟连玉说了,这样对无烟不好,她还想着怎样圆过去,但无烟既然说了,她不能辜负这番心意,她重重点点头,又紧张的低下头去。
视线朦胧中,她看到连玉胸膛微微震动,他在笑。
她惊愕抬头,他已然转身。
“可你认为,朕会把一个为了一个为了别人而决绝放弃自己的人永远放在心上?你病了又与我何干?阿萝的好,你,不及一分。”
声音从前方薄薄传来,冰冷如霜,他袍踞如淄,脚步似风,很快走出了她的视线,没有任何留恋。
她想追过去,问他阿萝是谁,却发现自己双腿颤抖厉害,没有了力气。
她一头栽倒在地,迷糊中,有人在她耳边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喂,李怀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