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听说了吗?”
明廊上传来婢子议论声。
那婢子疑惑,“听说了什么?”
“这你都不知道?”另一个婢子接过话来,“陛下啊早已不宠温良媛了,听说这都宿在温美人那儿五日了,夜夜昭温美人侍寝。”
“还有这等事?”
“可不是吗?千真万确呢。”
刚从含香殿出来的途中,卿棠步子险些不稳。
小怜看在眼里,“小媛别听那些婢子乱嚼舌根,没准陛下对温氏也是一时新鲜呢。”
一时新鲜……
卿棠眸子一暗,霎时小怜便知自己说错话。
是啊,她怎忘了呢。
自己不过是这后宫中众多女人的一个罢了。
罢手道;“你先回去吧,本主一个人走一会儿。”
卿棠有些心烦,罢手打发了婢子。
“小媛……”
无奈下目送背影离开,直到消弭得不留影子。
明廊的宫道旁宫灯摇曳,琉璃瓦覆着雨声滴答陨落。
她执了墨画油纸伞,遮掩了半妆倾城。
雨声滴答滴答附和着。
仿若回到与世无争的那年,父母尚在家国安宁。
一切都是那般美好。
落梅声残,相思辱没。
金软戈玉的绣鞋踩在玉阶上发出“哒哒”声。
朦胧的宫道阴寒森森一片,雨水愈来愈大了。
打湿在华裳绸缎上,泪掩妆寇。
远处婢子仓惶奔跑而来,“碰!”的一声将她撞在地上。
害得她痛苦呻吟一声。
冷,寒风刺骨而来。
双足开始抽搐,挣扎于雨水中站不起身。
湿漉漉一身狼藉,满身污垢。
她睁开美眸瞧见远处朦胧中的身影缓缓而来。
谦谦君子,深深相思。
那傲然冷破的气势席卷了她的眉梢。
是他无疑。
挣扎着伸出柔荑,“陛下……陛下……”
那人缓慢走来,龙靴映入眼帘。
托起她下颚,很是情深抚了她青丝。
“陛下……”泪流满面,原来这般的思恋。
玄裳衬得他更加冷漠,对上她流连的美眸,“卿儿……你该上路了!”
“噗!”
力度一狠,一把锋利的匕首扎进她胸前。
腥红的眸子满是震惊泪目!
殷红如红梅绽放,染红了白底纱裙。
男子手腕力度在她胸口绞痛,阵阵……
“小主子…小主子?”耳边有熟悉呼唤声。
卿棠呼吸急促,泪痕打湿了绣枕。
不知过了多久,缓慢睁开眼眸。
一屋子人时才放松下来,小怜拍了拍胸口,“可吓死我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迷茫中她疑惑,“我……这是怎么了?”
无意间抚了脸颊全是泪痕。
“您啊,在睡梦中一直唤着陛下,怎么叫都叫不醒。”
吉祥拧了面巾过来,打断了话,“行了,你快去传膳吧。”
卿棠扶了吃痛的额头,困惑不已,“姑姑,我……”
吉祥知晓她要问什么,将面巾放在卿棠额头。
“小主子刚出含香殿便晕倒了,可睡了好一阵子。”
这样说来刚才的一切都是梦?
可为什么胸口绞痛不已,似心如刀割?
“轰隆!”
外头春雨还在下,这雨已经下了整天。
小怜收了油纸伞,方踏进膳房。
“小怜姑娘来了?”周围御厨招呼着。
婢子回应笑笑,将已经做好的膳食放锦盒中准备提回去。
巧在刚准备出膳房时,听外头女子娇柔声,“有劳周公公了。”
娇柔得令人发颤,小怜心里恶心了一把。
隔着房门向外探去,“哪里哪里,如今温美人恩宠正浓,能为美人分忧是咱家的福分。”
周公公俨然一股正派之感,但当小怜瞄到周公公手抚摸着婢子柔荑时心里一阵恶寒。
这两人居然……
要说这膳房管事公公周晏面上瞧去可是个玉面公子,同宫里头那些瘦骨嶙峋的半老主事太监倒是完全不相同。
如此想来倒也难怪,不过这婢子……
小怜识得,是霜儿!
心底得意一笑,这回可让自己抓住把柄了。
左不过前脚刚踏进内阁,小怜便忍不住心绪娓娓道来。
“你说的可是真?”吉祥疑惑问。
“自然是真的,奴婢还瞧她俩手都牵一块儿去了。”
卿棠眸色划过精光,“即便真是如此……但我们也得有证据。”
两人顿了下,吉祥对视小怜,“小主子说得是,如今没有证据且不能如何,这件事你先搁进肚子里不得走露风声。”
“嗯,姑姑放心,奴婢知晓分寸。”
言罢众人便未多言,瞧这天色黑压压的压着人喘不过气。
犹如卿棠此刻心境,大抵食了些粥便差人梳洗。
菱形古镜前,卿棠凝视镜中容颜似乎少了丝气色与神韵。
“小主子别且忧心,等待凑齐了证据温美人想不脱关系都难。”
吉祥瞧出她心思,安慰。
她理了云鬓,出神道;“仔细注意着些罢,温氏欠下的孽债终究是要还的。”
吉祥应了一声,没再说话,从卿棠髻上取下海棠凤钗突然笑道;“奴婢听说战亲王此行在西渠打了胜仗,连着先前秦将军带领二万将士没能攻破的营地,没能想到王爷领军五百便给打趴了,真是灭了那燕国人微风。”
理着云鬓的手顿下,“五百?”
“正是,五百骑兵西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