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这么说,但比起对凉夜的恨铁不成钢,君卿若更多的是心疼他这副模样。
“该死的青霜殿!该死的平博聪!把好好个孩子都折腾成什么样儿了!”
一回到国师府,君卿若就气哼哼自言自语的怒斥着。
使得原本想说她偷溜躲开修炼一事的临渊,都已经到面前了,话已经在嘴边了,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忍下了原本的话语,临渊就打算问问她去药庐发生什么了,怎么好好的气成这样。
却还不等他开口问。
君卿若扬眸一看到他,就像一肚子牢骚的人终于看到了自己的树洞!
她一把将临渊拉到了一旁,就倒豆子似的叽里咕噜全抖落干净了。
末了还问上一句,“你说,是不是太坏了?”
临渊明白此时此刻得顺毛摸,于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罪无可恕。”
有他和自己同仇敌忾,卿若的气似是稍许顺了些。
临渊看她一眼,目光里流露出几分无奈的神色来,就轻轻摸了摸她的脸,“不气,其实也没有多难,只要姬凉夜真的能立起来,实力上来了,说话就有底气,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任何事情面前,这个道理都是一样的。”
停顿片刻,临渊似是颇有几分心不甘情不愿的意思,但还是中肯地说了句,“他看起来也不像个蠢人,能明白这其中关节的。”
临渊当然多少对姬凉夜余怒未消,能说出这样中肯的话,已经是极限了。
君卿若并未察觉尊上心里对姬凉夜那尚未平复的小别扭。
她扬眸看向临渊。
临渊已经恢复了寻常脸色,淡声说道,“他若是能起来。届时,就看那易水寒眼里,是青霜殿重要还是江雅儒重要了。”
“嗯?”君卿若眼睛一亮,笑了起来,“尊上和我果然心有灵犀,想到一块儿去了。我也是这样对凉夜说的。”
先前在药庐里,临走之前她就对姬凉夜说了。
“你实力还不够,能力还不强,烛龙宫还不是你说了算,所以易水寒有恃无恐,笃定就算姬无伤再疼你,也不会因为一个江雅儒,就为你去和青霜殿大动干戈。”
“但你若是能力够好了实力够强了,烛龙宫是你说了算的时候,你要对付青霜殿就能对付青霜殿,不用求谁的时候。丹鼎堡素来超脱,那些药鬼不爱插手这些事情。”
“你能把青霜殿打得措手不及,打得元气大伤的时候。你觉得,易水寒究竟是更看重青霜殿呢,还是更看重江雅儒?”
“你有了实力才有能说话的底气和筹码!所以你不好好磨砺实力,还在这里黯然伤神浪费时间!”
说完这些君卿若就气冲冲回了国师府的。
她觉得只要凉夜不是个蠢货,就能明白这其中关节!
但他如果是个冥顽不灵的家伙,她也就不想管了!
不得不说,君卿若虽是偶有不着调的时候,但认真起来时,说的话通常都是挺准的。
易水寒果然没打算将江雅儒留在青霜殿,甚至从把江雅儒从姬凉夜身边带走的时候,路线直接就是去向了黎明之巅。
这是位于天晋国、南越国、东秦国,这三国的国境线唯一交点的附近一方人迹罕至的山峦,名为黎明之巅。
平博聪一直自诩此处是元老会的总坛,但仲琪对此不以为意,修离对此嗤之以鼻。
他们俩鲜少来这里,各自有各自的据地。
于是比起说这里是元老会总坛,不如说这里是平博聪的据地更为合适。
青霜殿一直忠于平博聪,江雅儒又颇得赏识,所以倒并不是第一次来黎明之巅,一路上只一看着路线便知是来这里。
也就清楚,易水寒是不打算让他留在青霜殿了。
自己这位师尊,做事向来不留余地,想来是不希望以后凉夜有去青霜殿的时候,会再有和他碰面的机会吧。
想到那人的名字,江雅儒的呼吸略略乱了几分。
他跪在黎明之巅的大殿里,心不在焉地听着平博聪与易水寒的对话。
易水寒:“这么说,谢南天传回来的消息是真的?天晋齐家真的被灭了?”
谢南天的阁主,谢昭天的父亲。他传来的消息,自然不会有假。
座上的男人一袭深褐色做工精良的衣袍,严肃而一丝不苟。
看起来四十多岁的模样,因为修为高,所以真实年龄会比看上去要更大。
中年男人有着一双精光矍铄的三角眼,鹰钩鼻,人中很短,薄唇。
整个面相就会给人一种凌厉严肃的感觉。此人正是平博聪。
此刻,平博聪的目光里并没有什么怒意,一个齐家于他而言,根本是无关痛痒的事情。
他摸了摸下巴,目光里竟是有了些兴致盎然的愉悦,说道,“是啊,齐家被灭了,家主被示众,倒是嚷嚷了不少有意思的话语。比如,本尊这才知道,原来邪医非欢,真正身份竟然是天晋摄政王六年前就传言已经香消玉殒的女儿,君卿若。”
易水寒皱眉道,“哼,玉恒好歹是我多年的朋友。”
平博聪:“一介凡夫俗子而已。不过他们家的牺牲,倒换来了不少有用的消息啊,邪医的真正身份,以及天晋皇都里竟有个尊者坐镇。叫什么?临渊是吧?这名字,倒是有些耳熟啊。”
易水寒拧着眉,看向了跪在旁边的江雅儒,对平博聪说道,“这家伙也给我惹事。”
易水寒瞪着江雅儒,“听说你拜了那邪医为外师?你这师父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