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何,君卿若第一次觉得,这样黑云盖顶的天气,竟然这么讨人喜欢。
她绷了这么久的弦,也终于稍微松了些。
不然,她先前就算在睡觉,都是紧着神经的。
只不过,只一松弦,就感觉不行了,好像这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真的已经是强弩之末。
她知道,这不是儿子打的雷,她儿子还没有足够的力量,打这么大的雷。
并且,没看到影灵,她其实已经猜到影灵去干嘛了。
“来得可真快啊。”君卿若讷讷说了一句,“想必生气坏了吧。”
她声虚气弱,吐出来的几乎只有气音。
下一秒,就撑不住了,往后倒去。
却并没有摔倒,男人温暖的身体,已经在她身后挡着了,将她圈进了怀里。
只一瞬间,她就被灼热温暖的灵力所包围。
好像灵魂都跟着变得热烫了起来。
男人的声音,因为压着很深沉的怒气,所以变得很是低沉,但语气却尽量柔和,只听得出一丢丢的责备,“知道我会生气,你还这么乱来!是我太纵着你了!”
“爹爹!呜呜呜呜!”君临看到救星终于回来了,一下子就大哭起来。
临渊一手圈着卿若,一手捞了儿子,哄道,“乖,没事有爹在。宝宝你做得好,事情爹从影灵口中都得知了。”
“爹爹你救救阿公和小弟,救救娘亲吧……她快撑不住了!”
可见孩子是真给吓坏了,还只能兜着,生怕会让娘亲更操心。
眼下全崩了。
临渊哄了两句,“你先不哭,爹爹要照顾娘亲。”
让他去一旁椅子坐了。
君临抽噎着哭嗝,但懂事的点了点头,坐在椅子上捂着嘴不发出任何声音来。
临渊将君卿若转过身来,就看到她虚弱的模样。
心里面就像是有把刀子,绞过来又拉过去。疼得呼吸不畅。
外头的天,更黑了,正午时分,竟是如同黑夜降临一般。
后来,皇都的人们永远无法忘记那天被黑云盖顶支配的恐惧。不仅正午的天如同黑夜一般,云层间雷声隆隆电光闪烁,仿佛老天爷发怒了一般。
还有一道电光直楞楞地劈向了齐国公府!
皇都里更是陡然窜进了一只巨兽直奔摄政王府!那有着金银异瞳的巨大蟒蛇,光是看着都能让人浑身战栗一动不敢动。
人们事后说起来,都还心有余悸,只觉得齐家定然是做了伤天害理的大事儿,才会让老天爷都看不顺眼了。
这都是后话了。
此时此刻,王府前厅里,君卿若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觉得心终于安了。
她声音里,这才有了些许委屈。
好像人就是这样的,只有在你真正不需要死撑的人面前,才会放下防备。
她一直死撑一直死撑,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就算在父王面前,都要不露怯地扛着。因为她手里抓着的是父王和咏杰的性命。
眼下看到临渊来了,她才终于不用再维持着倔强的表象,露出了柔软的内里。
声音里有着委屈,“临哥……”她瘪了瘪嘴,“抱抱。”
临渊哪里还有任何脾气,心疼得快裂开,但也柔得快化开了。
一把就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没事,没事了。我回来了。”
临渊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我会处理的。”
君卿若窝在他怀里,并没看到他此刻的眼神,只沉醉于他温暖的怀抱。
但旁人却是看到了临渊此刻的眼神,都忍不住浑身一个激灵。
这是怎样的眼神啊,那种凌厉的杀意,不是踏过尸山泡过血海的人,都凝不出这种眼神来。
君卿若委屈归委屈,但也只持续了片刻而已,深深吸了一口气就说道,“我还得配药。”
她挽了挽袖子,临渊就看到她那细白的一截手臂上,已经有两道愈合得差不多的粉嫩疤痕。
他眉头拧了个死结,他从影灵口中听到她放血为引来制药的时候,就已经心痛难止。
眼下更是痛彻心扉。
似是察觉到了他的表情,君卿若安慰道,“没事,等我配出解药了就行。应该要不了多久了。”
临渊转眸就唤了声,“古笛,你进来一下!”
只见门外游进来一条碗口粗细的蟒蛇,一身白色的鳞皮上有着金色的花纹,一双金银异瞳。
蛇颈上那九片五彩的鳞片围成一圈格外漂亮。
虽是形象不是特别符合,但是那九片五彩鳞片,还是让君卿若眼睛一亮认了出来,“九……九鳞寒蛇?!”
“嗯,这是我的召唤兽,朋友从北冥来时将她一起带来了。她已是八阶妖兽,能化蛟。又天性属寒,不比你的寒毒差,不用你继续放血了。”
临渊看着她虚弱的脸色,愈发心疼得厉害,说道,“你现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我好不容易给你把身子养好了些了,我才离开多久?就又打回原形了!”
君卿若轻轻舔了舔唇,乖乖的没有回嘴。
临渊吩咐道,“九鳞,给鬼医用你的血配药。”
古笛吐了吐信子,蛇头点了点,她清楚,尊上若是叫她‘九鳞’那就是很正经的命令了。
临渊看向叶伯参,“我把蛇留在王府,用她的血先把他们俩的症状稳着,等卿若身体好些了,再配置解药。她现在这样,治好了他们俩,她就垮了。”
君卿若似是想说些什么,才刚张嘴,临渊不等她说话,就说道,“稳住毒性几天,岳父和咏杰能等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