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而言,卧室里,还真的算是很干净了,我拿着照妖镜出了卧室,对着他家各个地方照来照去,这不照还好,照完以后我都后悔了,地板上,墙壁上,各种家具上,布满了黑色的手印和脚印,几乎就没什么空的地方,反倒是放着电脑的书房里相对而言干净的多。卧室,书房,两个地方干净,其他地方都那么“脏”,这是为什么呢?
“沈浩,这,我家原来是这样的啊,这要怎么才能弄干净啊?”照妖镜里的东西,真心有点触目惊心,邓龙的嘴巴张的几乎能塞进去一颗鸡蛋了。
“别担心,只是这样的话,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我让邓龙从厨房拿了一个碗来,里面装满了水,然后从包里取出一张破秽符,一扬手,点燃了符纸,丢进水碗里。蕴含着灵力的符纸,在被丢进水碗里之后依旧燃烧了一段时间才慢慢的熄灭,变成了片片灰烬,最后,完全融入到了水里,再没有半点符纸的踪影。
我端着那个水碗,来到了房子最南边的阳台上脚下跳着禹步,一边用手指把碗里的水弹到四周,一边不停的念诵道:“元始安镇,普告万灵。岳渎真官,土地祗灵。左社右稷,不得妄惊。回向正道,内外澄清。各安方位,备守坛庭。太上有命,搜捕邪精。护法神王,保卫诵经。皈依大道,元亨利贞。”这一段,叫做安土地神咒,一般指道教徒在结坛、上殿或外出做法事时诵。意在使当境岳渎土地之神各安方位,备守坛场,保卫诵经。配合上我的破秽符能够起到祛除房间内残留阴气的作用。
不过不得不说的是,以后要是哪家的房子里需要请我祛除阴气的话,哥一定要按平方收费,禹步那种步法,一瘸一拐的蹦蹦跳跳,跳完他家一百五十平方米左右的房子,我感觉我的脚脖子都要跳断了。
邓龙看着我在房间里蹦跶,也帮不上忙,只能在旁边干坐着,直到我好不容易跳完了,才忙不迭的点了根烟递给我,口中连道辛苦。“沈浩,这样就可以了么?”一边问,一边拿起照妖镜四下里看了起来,“我怎么觉得,很多地方还有淡淡的黑色影子啊?是不是还需要跳一下?”
“不用,不用,明天出去买点艾草,回来点着了熏一熏房子就好了。”我摆了摆手,抬头再度看向他,眉心间的黑气仿佛淡了一些,可是头顶上的骷髅却依旧狰狞,看来,侵体的阴气应该是内鬼,而在头顶觊觎的骷髅头则来自外邪。“我说,邓大作家,你媳妇今天晚上回来不?”随手拿起茶几上的一张婚纱摆台看了看,照片上那姑娘还真的是很漂亮。
“不回来,她大约还要一周左右才能完成集训,怎么了?”
“没怎么,那今天晚上,我就在你家过一夜吧,你可以安安心心的睡,我来给你守门,不过在睡之前你必须做一件事。”我饱含深意的看着他,说的非常之郑重。
“什么事儿?”
“丫的赶紧去把今天的更新写出来,我还等着看呢!”
“靠!”
……
拿着手机,躺在客厅的组合沙发上,读着今天的更新,啧啧,感觉不错。邓龙卧室的门已经关上了,不过这一次,卧室门的位置很好找,因为我在门的两边,用粘钩挂上了两块桃木牌,牌子上分别写着“神荼”“郁垒”。这是两位门神的名字,唐代之后,人们在门上贴的门神大多是秦琼尉迟恭,偶尔也有贴钟馗的,不过在唐代之前,占据门户左右的两位大神却是神荼郁垒。而最早的对联其实就是把这两位大神的名字刻在桃木上,挂在门边。我这两块桃符,可是瞎子的珍藏,据说是在道教正一派祖庭龙虎山供奉了足有上百年,除了能镇守门户之外,还能封闭空间,穿墙或者穿窗之类的事情,统统都能防护到。记得瞎子给我讲这两块符牌的用处时我问了他一个技术性问题——如果一般的门神只能守住门口,鬼为什么不能走窗子进去?而瞎子的回答则是……为什么不能?
其实在古代,守护家宅的东西不止是门神一种,很多人家都会在窗户上贴上红色的窗花,那不光是为了好看,也有避邪的作用,而古时候的房子,在建筑的时候使用的粘合剂里有一种很重要的材料,那就是糯米浆,这才让墙壁也拥有了放鬼辟邪,无法穿越的性质。而在现代,没有窗花,没有糯米浆,就算贴了门神,多半也就是个摆设,聊以自慰罢了。
时间过得没有想象中那么慢,当手机里的dota传奇消耗掉最后一点体力的时候,客厅里挂钟的指针刚好指向了凌晨一点。
丑时不斗鬼,在这个时候,鬼魂的力量是一天中最强大的,虽然理论上祸害邓龙的鬼怪时时刻刻都会出现在房子里,但是今天我跳来跳去也不是白跳的,屋子里的阴晦之气已经祛除的差不多了,还留着破秽符的法力,那些鬼也不傻,不是阴气最盛的时候,不会钻进来找不自在的。
“当当当”门口,传来一串轻轻的敲击声,我皱了皱眉,怎么现在的鬼魂都已经变得有礼貌了么?懂得敲门了?
缓步走到门前,我没有去开门,只是闭上眼睛,静静的站在那里,感受着门那边传来的气息。舒服,那是一种让我觉得很舒服的气息。阴气么?似乎,还很浓啊。
就在我想着是不是该从猫眼里看看的时候,门外那股阴气突然产生了异样的波动,就好像一个原本平静的人突然变得愤怒起来了一样,而那有节奏的敲门声也戛然而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