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7号,周五,霍青生病了。
感冒发烧,四肢无力,只能回家休息。
医生看了没啥大问题,直说是忧思伤神,有点营养不良。
霍妈对自家儿子那是没话说,以前霍爸在xc当兵,带回来的雪莲枸杞和老参,大多数都拿来泡酒了。
还剩的一点,霍妈拿出来三分之一,和老母鸡一起炖了。
味道那是真的香,但是霍青吃了两顿,就死活不愿意在吃了。
他又不是真的虚,只是想找个理由好回家呆着,然后盯着自己的羊圈。
两顿鸡汤下肚,他就知道厉害了。
那种全身发热的躁动,烧的夜里根本睡不着觉,第二天起来,鼻子里都是红红的。
早上起来,霍爸带人赶着羊群出去了,霍青坐在院子里,看着没精打采趴在小房子门口的大狼狗,问霍妈:“妈,这狗一直都这样啊,白天没精打采的,夜里吵死人。”
“从来的时候就这样,就夜里精神,现在还好点,附近熟悉的人不咬了,头两天一点动静都能叫半天。”霍妈正缝纫机上做鞋垫,闻言头都没抬一下。
听着缝纫机噔噔噔的响,霍青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霍爸复员回来不久,在家里还不知道做什么。
霍妈作为附近十里八村远近闻名的裁缝,才是家里的支柱。
那时候每天就是这样,霍青在一边写作业,霍妈踩着缝纫机噔噔噔的帮人做衣服。
一直到前几年霍爸开始搞养殖,霍妈顾不太过来,加上十几年下来伏案工作,累积下来大大小小不少毛病,渐渐的就放下了这门手艺。
想着霍青突然说:“妈,等我考上大学了,给我做套西装吧,咱们也试试纯手工定制的衣服穿着有多好看。”
“那还不好说,只要你能考上,我去扯最好的布给你做一套。”霍妈看了霍青一眼,笑了起来。
“没问题!”霍青自信说道。
……
这天夜里,狗叫声又开始断断续续传来。
已经开始逐渐适应的霍青,翻了个身,将枕头翻过来包住耳朵,慢慢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感觉到一阵尿意,隐隐约约还能听见河渠上路过的车发出的哐当响声。
霍青艰难的爬起来,有些反应迟钝的摸出去上了个厕所。
夜里温度已经很低,一趟厕所上下来,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看了看床头的夜光闹钟,才三点半不到。
还能睡一觉。
霍青翻了个身,钻进暖和的被窝准备再来一个回笼觉。
意识刚刚有些模糊,突然一声微弱的叫声传来。
“咩……”
尖细的声音,像一根锥子,狠狠扎进脑袋。
霍青突然醒过来。
看着漆黑的房顶,一动不动。
等了好一会,再没有任何动静传来,霍青却再也睡不着了。
悄悄的起床,将衣服套上。
慢手慢脚的拉开房门,冰冷的空气伴随着虫鸣鸟叫迎面而来。
静静站了一会,还是听不见任何动静。
但是那一声短促微弱的叫声,却始终在脑中挥之不去。
上房顶看看?
抓着院子里耸立的梯子时,霍青发现自己的手有点抖。
木梯上,冰凉的霜花在手心中融化,那股冷意,似乎渗透进心里。
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霍青顺着院子里的梯子,一步步爬上前面平房的楼顶。
几十米外的羊圈,像一尊沉寂的巨兽,在黑暗中静静蛰伏。
天光黯淡,这时候的农村,黑的让人绝望。
伸手不见五指有点夸张,但是十米开外看不见东西倒是一点不假。
蹲了几分钟,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
霍青提着的心渐渐放下,看来是自己神经过敏了。
搓了搓被冷风吹的冰凉的手,他打算下去。
“哗啦~”清晰的落水声传来。
霍青的身体僵住了。
连忙转过身,将手掌挡在耳朵后,冲着水声传来的方向,一动不动。
夜色下,寂静的空气中,连心脏跳动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一阵弱不可闻的水声,断断续续的传来。
“草!”一股气血直冲脑海,霍青眼睛都红了。
他没想到自己以为已经找到线头的迷局,跟预想中完全不一样。
明明夜里狗还在叫!
他们怎么会出现?
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霍青顺着梯子爬下楼,来到后院的窗前,轻轻敲了敲玻璃。
三点多,正是人睡的死的时候,连续敲了好几下,才听见霍爸警惕的声音响起。
“谁?”
霍青压着嗓子说:“爸,是我,我刚才听到羊圈有动静。”
“什么?”
霍爸一激灵,从床上跳起来,顺便一把推醒还在睡着的霍妈。
“王芸,别睡了,快起来。”
两分钟后,穿好衣服的霍爸手里拎着一把铁楸,轻轻打开了后院的门。
看着霍青说:“你真听见了动静?”
霍青把刚才听到的东西一说,霍爸心里就是一紧,操着手里的铁锹就要去开门。
已经弄清楚情况的霍妈,一把拉住他,声音有些发抖:“干什么?黑灯瞎火的,真有人进来你还能逮的住?”
“爸,我妈说的对,不知道有几个,先打电话喊人。”
霍青也拉住霍爸,然后转头对霍妈说:“妈,你找找河渠边刘叔家的电话,给他打电话,让刘叔喊人,然后给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