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顾毅修笑嘻嘻的抬头,“我的字真的比娘亲写得好看?”
“自是真的。”白若潼点了点他的鼻头,宠溺道。
灵动的眸子微微一转,顾毅修拾起砚上的狼毫递给白若潼:“娘亲写一个瞧瞧,不然毅修不信!”
白若潼闻言,只好执起狼毫,挑眉道:“你要我写什么?”
“这上头的,娘亲随便摹。”顾毅修将一本诗集搁到白若潼手头。
捧过诗集随意一翻,白若潼执笔书写道:
欲寄愁心朔雁边,西风浊酒惨离颜。黄花时节碧云天。
古戍烽烟迷斥堠,夕阳村落解鞍鞯。不知征战几人还。(注:浣溪沙)
摹罢,白若潼搁笔,将手头的字捧起递给顾毅修,顾毅修瞧了瞧,“噗嗤”一声笑得灿烂:“娘亲的字就跟毛毛虫一样歪歪扭扭的。”
白若潼的脸倏地通红,恼火的蹙起眉头,戳了戳顾毅修的脑袋:“都说了我的字没有你好看,你还不信,现在信了吧?”
她从小并未受过书法熏陶,怎会写出漂亮的字来。
“信了信了!”顾毅修笑得天真,并无任何嘲讽意味,“不过娘亲真厉害,随随便便一翻,便是翻到父王最喜爱的一首词。”
“你父王喜爱这首词?”白若潼哽了哽,“这词如此哀伤,你父王为何会喜欢?”
“哀伤么?修儿瞧不出来,上头写的是什么修儿也并不认得。”顾毅修扁了扁嘴。
“既是不认得?为何要摹?就算摹了,不知其意也会很快忘记的。”白若潼道。
顾毅修吐了吐舌头,怨道:“还不是父王要求的,娘亲与我说说,这首词是何意?”
白若潼抿起一笑,轻声道:“是写的征人思念乡人的情景,又写了战场的残酷,就算说了你也不明白,总之全篇就是酒入愁肠相思泪,怎一个愁字了得!”
顾毅修听得似懂非懂,耸拉着脑袋趴在桌案上:“唉!父亲喜欢的诗词我都不喜欢,太过拗口了,一点都不好记,夫子念的诗词我也不喜欢,我喜欢简单的!”
白若潼无奈一笑,刮了刮他的鼻头:“不管你喜不喜欢,你都得乖乖摹字做功课,否则你父王怪罪起来,我可不要与你做担保。”
顾毅修闻言,撅了撅小嘴,从白若潼手头接过狼毫趴在桌案上书写起来。
……
镇西侯府,永宁院。
白茵菱坐在厅内,手中捧着茶水却是未动。她的眼眸微微湿润,似在想些什么,神情涣散。白灵瑶瞧了一眼,娇嗔道:“妹妹今日是来给老太太请安的,老太太还没来呢,怎么自个哀伤起来了?”
白茵菱眼珠一转,低头拭去还未落下的泪水,轻声道:“无事,只是突然有些伤怀罢了。”
“你在伤怀什么?”
话音刚落,老太太的声儿从帘内响起。白茵菱赶忙起身,上前搀着老太太入了坐塌。
“茵菱啊,有什么思虑的与我这个老太太说,老太太自会为你做主的。”老太太吊着嗓音,心疼的揣着自家孙女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