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高三因为要升学的原因,设置了晚自习。我以要专心备战高考的名义,堂而皇之的搬出了那个让我窒息的别墅。在学校附近租了一套公寓。
晚上回家的时候一般路上行人已经不多了,我慢悠悠的踩着月光照出来的影子回我的房子。常走的小路上正在发生群殴事件,我眯了眯眼仔细看去,打人的正是恶名昭著的小混混。
而被打的是一个身材单薄的少年,他的怀里还死死护着一个小女孩,即便自己已经被打得头破血流了也没有松开手。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有一次贪玩跑到了马路中间,母亲也曾这样冲上来将我死命的护在怀里。
那一刻的共鸣让我选择了出声呼救。那些小混混见有人来了,赶紧都一哄而散。
那少年抬头看着我,细长的双眼弯弯的,眼中流淌着柔和的波纹。清俊的眉宇间透出淡淡的光。
明明是寂静无人的街道,却在他的一笑间变得热闹非常。
李靖轩,这个人我曾经经年的观察过,旁敲侧击的调查过,处心积虑的报复过。我一直以为自己最懂他。这一刻却不得不怀疑起来。
随着我们越来越深入的相处,他看着我的眼中渐渐微弱的光彩,是不是证明,我也曾让他卑微无奈过。
“帮我一个忙。”我回头看着犀利哥说道。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见我神色认真,想了想,点了点头。
晚上,趁着监控室换班的时间,我和犀利哥摸了进去。我让他守在门口,自己向操作台走去。熟练的打开开关,快速的查找出今晚302房间的监控。刚将u盘拿出来。想了想,我们所剩的时间不多,我最终还是将自己脖子上的项链取了下来。
简单的重新组装之后,将它插入操作台。很快上面就显示了已完成。我将项链拔了下来。又删除了操作记录,这才回到门口。和犀利哥对视了一眼。刚准备开门离开。外面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我心里一惊,一双手牢牢的握住了我的手腕,我不由抬头看了犀利哥一眼,他神色不变,带着我滚到了操作台底下。
不一会儿,传来了开门声,然后就是一阵窸窸窣窣的脱衣声。我老脸一红,这是哪一位啊,这么急不可耐,也不看一看场合。
我试着把头伸出去瞧一瞧外面到底进行到哪里了。猛然被犀利哥抱着脑袋拉了回来。鼻子撞倒他硬邦邦的胸膛上,立刻就流出生理性的眼泪。我泪眼汪汪的看着他。那家伙却无动于衷。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就别过了头。
“混蛋!”我在心里痛骂,也忘了注意我们两个此时暧昧的姿势。对着他搂住我腰上的手狠狠使劲。先左三圈,再右三圈。直到他的手明显有些抖动,这才满意罢手。
又躺在犀利哥的身上听了好一会儿,那边终于有云雨渐收的架势。我们两个齐齐的松了口气。
等到开门关门声响起。我赶紧从桌底下爬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等到犀利哥也收拾好了,习惯性的看了他一眼,却发现这家伙的厚脸皮罕见的红了起来。奇怪的看着我。
“怎么了?”我疑惑的问道,他却没有答话,第一次走在了我前面。此地不宜久留,我也来不及多想,就跟着他后面离开了。
第二天巡逻途中,我和犀利哥便顺带的逛到了那家小诊所。准备看一下那位女学生的恢复情况。
也是草根小民命够贱,这么重的伤,只昏迷了一夜,那姑娘便醒了过来。我们到的时候,她正趴在简陋的病床上痛哭失声。午后的阳光透过墙壁上的高窗照进来,本该是温暖斑驳的光影,却无端多了些苍凉讽刺。
我们可以溜号的时间不长,想了想,我还是上前,拍了拍那姑娘瘦小的脊背。她回过头来,勉强睁开肿得高高的眼皮,毫无焦距的看着我,眼中布满仓皇无措。
我将拷贝了监控录像的u盘递到了她手里,并没有过多的交代,便起身拉着犀利哥的手离开了。我已将证据递到了她手中,无论那姑娘决定怎么做,都是她的未来了。
而我,只是个善心的路人。
荒凉山间,月亮高高的悬挂空中,我一个人在山间行走,只见远处一座浮桥仿佛连接天地。上了浮桥,每踏一步,木板都会被溪水没过,累累的卵石在涧泉的摩挲下温润可爱,我却无端的觉得惊心,赶紧加快脚步,好不容易到了对岸,眼前的场景突然变成了一座荒凉的庭院。
两道院门掩上,院中同样是满目银白,
我在这片银白中唯一可见的小道上走着,到了没有路的地方,只听四面八方响起了金戈之声。我努力的睁大眼睛,想要看透这一片银白后到底是怎样的世界。
"你是在看我吗?"我猛然回头,男人勾起了一抹笑,向我走来。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男人走进了,我看清了他的面容,漆黑披肩的长发,五官如丹青妙手绘成。碧绿的眼睛里面透着一些金色。
那一刻,我好似被冻伤了肺腑,柱子似的杵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