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夕颜的本意自然是不希望她担心。
可如今见她这般嘱咐,他心底又升起几分喜悦来。
他的喜怒哀乐竟全都由她掌控着了。
此时白安然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我说的话听到了吗?笑什么…明日只有你一个人去?你那两个弟弟夏闵和夏烨也去吗?”
夏夕颜点头:“夏闵会随我一同出城,夏烨则在府中。”
他说着直勾勾的望着她的眼睛,复又问:“你这么关心他们两个做什么?我记得上次你就过分注意夏闵了。可是有什么瞒着我的?嗯?”
白安然迎上那探究的视线,并不躲闪。
瞧着他那一脸不乐意的表情,心里头不由得笑起来。
敢情他这是吃醋了吗?
她忽然生出一份打趣的心思,便道:“那你认为是什么原因?不妨猜猜看?”
“让我猜啊……”夏夕颜放在膝盖上的手有规律的敲起来,他却只是瞧着白安然笑,也不知是不是在认真思考。
只是无论他如何猜,白安然都不打算将实情告诉他。
让他仔细防着自己的亲弟弟?
如今说这个,还为时过早,难免会弄巧成拙,还是待以后有了更多的证据再谈吧。
思及此处,白安然缓缓笑道:“好了,你也别瞎猜了,我只是随口这么一问。你出门在外身边多带个人总归是好的。”
这件事便一笔带过,她紧接着又补充道:“东西都准备好了么?近日天气多变,你多带几件衣裳。”
“都备齐了。”他笑着:“有你这些话就比什么都管用了。”
白安然撇了他一眼:“贫嘴。”
夏夕颜没待多久就走了,是她亲自送他出的府。
望着那辆马车逐渐远去,白安然心里头沉甸甸的。
要说她不担心,那是假的。
他说的如此含糊,想来应当会有危险。
也不知在这个时候,皇上有什么急事需要他去办,不如明日同爹爹问一问吧。
白安然回到大厅里坐着,视线扫到桌上放着的那本书,想来应当是他等的无聊时,下人拿来与他解闷的。
她拿起那书,这上头还有他的余温,在手上翻了两页,这才注意到有一页被折了一个角。
书页上有一首小诗:
‘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阑干南斗斜。今夜偏知春气暖,虫声新透绿窗纱。’
白安然轻声念完,竟觉得有一份寂寥,看来他似有心事。
稍晚间用了膳食,天色已全然黑了。
入了秋之后这天就比夏季暗的早了半个时辰。
白安然正在屋子里看书,忽然听见窗户那儿发出些响动,这几日两个丫头都习惯了,此时一听便知,是那只翠鸟儿来了。
翠儿忙去将窗户打开,温儿则准备好吃食。
那青鸟十分熟络的落在白安然面前,睁着大眼睛瞧她,红红的小脚上绑了个白色的东西。
白安然笑着伸出手摸了摸它柔顺的羽毛,这才将那纸条解下来。
三两下看完烧了扔到火盆里化成了灰。
原来魏无绵已经知道自己与春熙郡主见过面了,此番便是来问她情况的。
白安然拿过纸笔,稍一思索,将今日发生的事体简短的写了几句话,待墨迹吹干了,才交给温儿由她系到青鸟腿上,随后将它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