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开春的季节,但是北方的季节变化并不明显,好像只有冬夏并无春秋般,秦夜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冒着太阳,到达了渔阳。
当黑压压的玄甲军从天际中漫卷而来之时,渔阳城里的守军闻风丧胆,“呜呜~”的号角声接连起伏,渔阳就像是一头满身伤口的猛兽般,在孤独与恐惧中不断地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秦夜冰冷的眼眸中透露出同情与怜悯,这里的百姓难道就不是汉人吗,这里的汉人就活该这般屈辱与痛苦吗,可怜的渔阳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灾难?
守城的士兵见玄甲军全部披甲戴盔,皆是汉人的模样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秦夜等人说明来意拿出凭证后,并没有出现意外,顺利的进入了这座历尽风霜的城池。
迎面走来的一名小校朗声道:“校尉鲜于辅见过见过刺史大人!”
秦夜打量起眼前的校尉,面额宽厚,双臂孔武有力,许是北方人的缘故,面色黑里透红,一看便是个自小在北方长大的狼崽子。
“好身体,前方带路目标城内军营处!”秦夜用披风裹住怀中的小姑娘,生怕陌生人再把她给吓到了。
鲜于辅一听新来的刺史不去刺史府,反而先要到军营里去,暗道不好,感受到秦夜身后士兵如狼似虎的眼神,只好硬着头皮在前面带路。
城里的军营面积不小,秦夜看着遍地的垃圾与灰尘,好像是长期荒废的样子,军营里一个人影都没见着,秦夜冷哼道:“渔阳的将士们难道都被喂狗了吗?”
听到新来的刺史大人说话如此凌厉,鲜于辅吓得一身冷汗,慌忙解释道:“大人有所不知,城里的将士大多是土身土长的渔阳人,今日恰巧便都放了假事!”
秦夜也知道眼前的校尉这是在撒谎,但是也不好发作,只好问道:“渔阳现在还有多少在籍士兵?”
“这个属下也不知晓,可能是几百或是几千,不过每次有战事的时候,城里的年轻人都会自愿上城墙杀敌。”鲜于辅慌忙道。
秦夜暗道怪不得北方的幽州被外族人打得抬不起头,只凭着当地百姓的匹夫之勇,毫无纪律,怎么可能打得赢从小便在马上长大的外族人,西边的并州想必也是如此了,所幸凉州还有个董魔王。
“明日辰时之前,让所有在籍的士兵到这里集合,应该没有问题吧!”秦夜看着支支吾吾的鲜于辅,吩咐道。
在秦琼的带领下,玄甲军在军营里开始收拾起来,秦夜本还想在军营里继续凑合,毕竟从小就是在部队里长大的,突然要是不住军营里还有些不习惯。
到是秦琼阻挠道:“主公如今身为一州之长,初到幽州还是住在刺史府的好,这几天前往拜访主公的人应该不少!”
秦夜琢磨也是这个道理,而且自己还带着个不肯说话的小姑娘,这军营里一群大老爷们不是很方便,便吩咐敬德带着几十人作为亲兵前往了刺史府。
渔阳城就是整个幽州的写照,百废待兴还是往好了说,破壁残垣才是真实的写照。乌桓南下本以为公孙瓒能够挡得住,结果白马将军贪功冒进被困柳城,幽州腹地赤裸裸的被暴露出来。
府邸本来是刘虞住的地方,但是现在自然属于秦夜的了,雇了几个城里的人,粗略的收拾了一番,近黄昏的时候,赵云带着斥候急匆匆的带回了消息。
“主公,果然是一队乌桓人干的好事,属下一路跟随,这一伙人有三千之众,在密云河道旁安营扎寨,应该是从柳城方向过来抢口粮的!”赵云沉声道。
“三千多人吗?”秦夜的手指在布满灰尘的桌面上摩擦着,三千人的游骑兵绝对是一支恐怖的力量,玄甲军都是重骑兵,若是一击不中必死无疑!
目光落在怀中不肯抬头的小姑娘身上,白天那令人作呕的场景再一次浮现在眼前,秦夜攥紧铁拳嘶哑道:“前往军营点兵,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今日若是畏手畏脚,终日寝食难安!”
秦夜将小姑娘放下,蹲在她的面前轻声道:“我去去就来,吃过晚饭后回房间,一觉醒来我就会回来的!”
起身就要离开,却感觉衣角突然一紧,小姑娘俏生生的站在那里,瘦弱的小手攥着秦夜的衣服不肯松手,一双大眼睛就要哭出声来了。
“王婆过来,把小姐带下去好好洗漱一番!”秦夜朝院子中的下人道。
秦夜听着身后抽泣的声音,心情愈发的沉重,像是铁锤不停地砸在自己的胸口一样,这样的情绪也感染了一旁的赵云等人。
······
“喔喔喔~”
一群身着兽皮,头戴兽骨袒胸露乳的乌桓人,正围着锅炉旁大口肆意的朵颐着肉食,时不时一阵怪异的嚎叫声,响彻在河道旁。
秦夜的双眸在黑暗中清晰地看见乌桓人丑陋的嘴脸,这些野蛮人从未正视过生命的价值,在他们眼中人类与动物牛羊之类又有什么区别?
将面具戴在自己的脸上后,秦夜一声仰天清啸:“我等汉家儿郎,有仇必报,血海深仇当以血还血!冲锋!”
“呜呜呜~~”
倏然之间,悠长连绵的号角声自西边而起,接着北面同南面的号角遥相呼应,清冷幽静的夜空下,萧瑟的杀气随着沉重的号角声无尽的蔓延开来,地面隐隐的开始颤抖,稀稀疏疏的雷声逐渐汇合。
轰鸣的地雷之声隆隆作响,沉浸在喜悦庆祝之中的乌桓人,只觉得黑暗的夜空下,无尽的杀意正在蔓延,死亡的气息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