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缺少的不是优秀的人,而是从内心发出的正义与勇敢,尽管这十人不到的队伍就像是大海中的浮萍,但是是依旧令人敬佩。
也许多年后,他们会成为别人口中的英雄,他们会成为大街小巷中脍炙人口的人物,但是对于这些英雄来说,他们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他们也想活下来,只是每个人都有不可逃避的责任。
也许郝昭就是这样的人,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也许只是为了他与鲜于辅之间的承诺,亦或是他的一时冲动。
当座下烈马嘶吼,呼啸的北风扑面而来,郝昭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尽情的沸腾,也许这是他最后的一战,所以他毫不顾忌。
当寒风灌进龇裂的眼角,布满血丝的双眼中倒映出敌人叫嚣的影子,郝昭握紧了手中的长刀,似乎在这一刻,他忘记了身上的伤痛,忘记了平生所学,只知道不停地冲锋!
当两方狠狠地撞在一起,郝昭甚至看上一眼自己战友的时间都没有,瞬间便被洪流所淹没,长刀是他唯一的战友!
奋力荡开擦肩而过的长枪后,郝昭还来不及喘上一口气,左侧就是一道阴冷的寒风扫来,收不住战马速度的郝昭,只得死咬牙关仓皇挺刀迎了上去。
“噗通!”
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击溃了他的防守,满身鲜血的郝昭在地上接连翻滚数米远才堪堪停下,头晕目眩之际,头顶又是寒风直刺脊骨。
浑身汗毛战栗的郝昭想要站起身来,奈何手脚酸麻动弹不得,只得眼睁睁地望着那一柄带血的马刀越来越近,乌桓战将忍不住龇着牙露出残忍的笑容。
“死来!”
等了半响想象中的痛楚并没有到来,恍惚的郝昭睁开双眼,只见一名将军白马银鞍,长枪挥洒如百鸟朝凤,白色的光影中伴随着朵朵血花溅落。
“还愣着干什么!快上马!快!”
银甲将军回过头来一声怒喝,年轻得不像话的面容吓了郝昭一跳,这般年纪轻轻的绝世高手当真是天纵之子,怪不得师傅总说自己资质平平。
自知情况紧急的郝昭哪敢怠慢,若不是万不得已谁愿意平白送了性命,赶忙上了一旁乌桓人的战马,随手捡了把长枪掂了掂,赶忙追上前面的银甲将军杀了出去。
等到众人杀出一条血路后,朝着南方一路狂奔,赵云望着跑在自己前面的小子忍不住笑道:“你这小子刚刚断后的时候不是挺不要命的吗?怎么现在又跑得比兔子还快了?”
郝昭一脸铁青,嘀咕道:“谁还和活着过不去?若不是没了选择谁不愿意苟活呢?”
刚想夸赞郝昭忠肝义胆的赵云愣在马上,沉默了半响后讪讪道:“好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郝昭,字伯道!”郝昭收起来劫后余生的放肆,在马上揖了一礼道。
“你这小子不错,你们右北平既然已经沦陷,先跟随我们玄甲军,等主公回来的时候自会推荐你!”赵云点头道。
“谢赵将军!”
“对了,我奉命前来支援却来晚一步,阎柔将军已然见过面了,鲜于辅将军在何处?”赵云突然皱眉道。
一时间幸存的几人默默无言,气氛瞬间凝结起来,最后还是郝昭顿了顿上前道:“右北平里的将士都随副将殉城了!”
听到消息的赵云尽管做好了准备,在看到众人默认的神情后,攥着长枪的关节泛着惨白色,抬头望北方,早已不见了故人与将士们的身影。
右北平郡这座挡在北方少数名族前的古城,在历经了数月的鏖战后,终究是抵挡不住铁蹄的洪流轰然倒下,说不上是谁的错,也许是战死的鲜于辅,也许是战略失误的岳飞,亦或是一意孤行的秦夜。
幽州城破鲜于辅战死,数万战士无一幸免的消息传回渔阳,噩耗就像是长了翅膀般,迅速弄得人尽皆知,刚刚经历士族叛乱的渔阳城,一时间再次人心惶惶。
议事大厅中接到战报的岳飞,沉默了半响未曾说话,尤其是鲜于辅的战死让众将唏嘘不已,一时间请求出战的将领此起彼伏。
顿了半响后,岳飞叹了口气道:“几个大家的叛乱者全部连坐,押入牢房等待主公处置,渔阳周围的百姓迅速迁入城中,日夜巡逻操练,宵禁时辰提前一个时辰,没有我的命令,渔阳只准进不准出!”
“将军,难道就这样放过那些狗娘养的吗?若不是这些士族人反戈一击,我等怎会在此徒劳耗费数月,右北平又何苦沦陷,这些人就该立马于东门处死!”
一直沉默不语的周仓终于爆发出来,众将的情绪甚至隐隐有被引爆的局势,渔阳城周围士族的叛乱让他们死伤不少,平日里就见不惯这些士族的将领们更是难以平复心情。
“够了!谁再多言军法处置!”
岳飞一拳轰在案桌上,哐当一声吓得众将噤若寒蝉,这么多年了,众将还是第一次见沉稳的岳将军发怒。
“越是到了这般生死存亡之际,我等越要沉住气,自乱阵脚岂不是给乌桓人可趁之机!可还有事要商议?”岳飞深吸了口气怒斥道。
“将军还有一事,如今外面的庄稼不日就要好了,这百姓恐怕不愿意入城!”一直默不作声的齐周竭力控制着语气问道。
在场的人都知道齐周与鲜于辅亲如兄弟,如今却依旧克制自己的情绪,众将一时间低着头惭愧不已,不再做声张。
“命重要还是粮食重要?所有人必须进城,这件事交给你负责,损失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