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阵死寂,众人皆被慕戎徵雷厉风行的手段吓住了。
此时此刻,这个男人以冷眼巡视蔚家这几个神情各异的女人,终于沉沉吐出了一句:“蔚老太太,还有你,蔚大太太,请你们给我听好了……”
“是是是,您说。”
蔚老太太和邓玉皆诚惶诚恐,异口同声。
慕戎徵满口肃杀,一字一顿,目光更是骇如饿狼:“蔚鸯现在是我的人,以后她回娘家来,你们谁要是胆敢再伤她分毫,我绝不会顾念你们是长辈,必定不饶……”
这话里透出的护短,竟令蔚鸯的心莫名一颤,不由得悄悄望向了这个霸气外露的男人:他,竟这般护她,可前世,他为何要那般做贱她?
随即,他又把目光落定到了程蒽身上,语气稍缓,继续说道:
“妈,就算蔚鸯是您生的,以前她养于您膝下,我管不得,以后她养在我身边,您也不准动了她毫发……听明白了吗?”
前一刻,蔚鸯还在感动,后一刻她却有点恼了。
这个蛮人,恐吓那对老妖婆也就算了,居然还吓唬母亲,真是无礼。
他也不想想,今日,她所受的屈辱,主要原因还不是出自他吗?如果他不强娶,就不会出现这些欺压。
“记……记下了……侄女婿……我们也是听说这孩子做了出格的事,让您生气了,才一时火大,手上没了分寸……”
邓玉一径陪笑,心下惊恐万状:新婚夜,新娘子逃跑,他这个新郎倌不但不生气,还要做她靠山,这是什么怪事?难道现在流行戴绿帽子?
“明白的,明白的……以后,我们一定把她当菩萨一样供着……孙女婿,这全是误会,误会啊……平常时候,我们才舍不得打她一下。”
蔚老太太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眼见阿桂被打得这般惨烈,哪还敢逞威风,虚虚笑着,心里则在暗暗恨骂:
臭丫头,兰儿说你是狐媚子,还真是,小小年纪就学得一身勾搭男人的媚术。
老太太自然是火大的,想她好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在这东大街,说到她,谁人不知,谁人不敬,今天却被一个孙女婿唬得一愣一愣。
程蒽松了一口气,悲喜交加:这对小夫妻没有闹翻,而且,四少改口叫“妈”了,这真是太好了……
*
待程蒽把女儿女婿一带出园子,蔚老太太出屋找桂姑姑,见她满身是伤缩在角落掉眼泪,气恨地直跳脚,立即呼天喊地,破口就骂,全无半点书香门第家的优雅:
“这姓慕的算什么东西?他到底算什么东西?
“居然敢跑来强娶民女,还纵人行凶。
“阿玉,快,快,快去打电话,把阿文还有虎儿全给我叫来:我要去他们军部告他,一个小小营长,有什么不得了的,我就不信告不了他。
“对,一定要把他告倒了,我倒要看看,到时他还怎么当那死丫头的靠山,目无尊长。
“气死我了,真是要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