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下楼时,外头天色已经大黑,蔚鸯抚了抚被吻疼的唇,那些抹上去的药,已经被某个不要脸吃了个精光,后来,他本来想再给她抹一点的,但考虑到要吃饭了,就放弃了。
想曾经,她是何等地讨厌被吻,现在却觉得吻后的滋味很不错,心情也挺好——嗯,虽然他真心挺霸道,但总得来说,现在的慕戎徵,真的真的很好说话,那种强烈到必须得偿所愿的野蛮行为,没再表现出来。
懂得照顾她的感受,大概是他前世今生最大不同的地方。
是的,他的才华,他那变得越来越好的脾气,已然打动了她。
心动之后,和他单独相处的时光,成了一种享受,而不是活受罪。
“吃饭了,吃饭了……都过饭点了,快,赶紧吃饭吧……”
饭菜已经做好,程蒽在楼下坐着,望着窗外,也不知在想什么,看到他们下楼,忙打起招呼来,投递过去的笑,温温的,看得蔚鸯很不好意思。
“可不是,两口真是恩爱,一上去就不肯下来了。”
杨妈在边上扑哧笑得暧昧。
蔚鸯脸色大红,想来他们一回来就上楼,被她们误会了——这两个中年女人一定以为他们去颠鸾倒凤,尽鱼水之欢了呢!
嗯,事实上他们的确滚床单了,只是中间没继续。
她突然想啊,真要做了,现在她要愁的怕是怀孕问题了。
十六岁宜读书,不宜早早地走入这种人生大事之中,毕竟心性还没有成熟。
呃,她想哪去了?
不想这个,不想这个。
吃晚饭后,两个人先是在园子里的秋千上坐了一会儿——他把她搂在怀里,一起看了一会儿星星,不怎么说话,而后回了房。
至始至终,他牵着她的手。
谈恋爱是怎样的,她不大清楚,但是,她觉得此时此刻,他们的状态,让她很有被宠着、护着、疼着的女人的感觉——三十岁的灵魂,十六岁女生初尝爱情的心境——甜丝丝的,轻飘飘的。
那种滋味在告诉她:
爱情来了!
她挡不住!
那就只能认命了。
偶尔,她抬头偷窥他,冷峻的侧颜,露着隐隐约约的柔情,让人觉得很是喜欢——这是一个不太会表达情感的男人,因为脸色太过冷硬,而让人觉得他是个可怕的人,但现在,她渐渐懂了他:他的柔软一直深藏在隐约才会改变的眉目之间。
偶尔的神情舒展,就是他心情愉悦的表现;偶尔的笑容,则是他欢喜所凝聚出来的璀璨光芒——那是极难得遇上的情绪外露。
她挺好奇,是怎么生活环境,造就了他的冷酷性格?
这件事,以后,她会慢慢弄清楚的。
起居室内,蔚鸯把书摆满了茶几,慕戎徵坐了下来,翻了翻了她的书,看到有高二高三的旧书,很诧然,问:“怎么有高二高三的书?”
就知道他会问。
蔚鸯微微一笑,拿着其中一本书,说:“我想自学,然后参加跳级考试去读大学。就去旧书店淘了一些旧店过,接下去这段日子,我会尽快把这些、还有这些通通消化掉……怎么样,你会不会以拥有这样一个志向远大的女朋友而感到骄傲?”
慕戎徵听着,不由得冲这个女人深深看了两眼,暗叹,他家这个女人啊,根本不能用常理来衡量他,这才一个多月时间,每次见面,她都会有惊人之举。
“你消化得了?”
这么多书,两个多月时间消化掉?
太难了吧!
一般人肯定做不到。
他难免会怀疑。
“对!”她眯眯笑,一脸俏脸可美了,“你是军区牛人,以后我也要做一个牛人,要不然怎么配得上你?”
语气牛叉哄哄的。
慕戎徵听得她说她这么做是想配上他,不得神情一柔,心下极是高兴——这种潜意识当中想和他配对的想法,绝对需要支持。
然而,他却又很想她普通一点,要是太优秀,也意味着她越来越难以掌控——这不是他想面对的。
但是,他又觉得,自己不能扼杀她的成长,她越闪耀,他才会越发着迷,越发的喜欢这样一个可以站在他身边、懂他心思、知他想法、能力非凡的伴侣。
这绝对是一件自相矛盾的事。
为此他想了又想,良久才吐出一句:“慢慢来,你才十六岁不急读大学的,先把根基打好最重要,说说看,这三个星期,你枪法练得怎么样?”
“挺好。”
“跆拳道呢?”
“这个嘛,得慢慢练……呀,干嘛……”
忽然,她被他拉了起来。
“走,去练练,我亲自教你。”
蔚鸯冲着天花板直白眼——这人,还真是太太太能找事情了,这样温馨的时光,他们就该红袖添香,夜读文章,或是聊一聊世上那些浪漫的事。
可他呢,心里一个劲儿地想着怎么教她成为女汉子。
哎,拥有这样的男朋友,做女朋友的好惨——肯定又会被他摔得直不直腰来。
她如此预想着。
慕戎徵想到的是看看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她能练到怎样一个地部。
讲真的,他知道她从来没摸过枪,也从来没练过身手,时隔短短三周时间,对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菜鸟来说,出不了成绩才是正常的。
他把她拉进了屋后那幢楼的地下室,先让她组合短枪打靶。
蔚鸯看他一脸严厉教官的模样,心下直暗叹道:这家伙,翻脸比翻书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