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柔这一夜睡得很好,从宫中回来之后就没有安生过一刻,这一夜才算是真正的休息过来了,等她醒来的时候,清幽已经在她的房门口守着好一会儿了。
她看着清幽在门口来回踱步,看到她出来了,清幽脸色瞬间缓和了好多,赶忙说道:“主人,不出您所料,他已经承受不住了。”
皇甫柔点了点头,直接带着清幽朝着地牢走去,走到男子的老房门口的时候,皇甫柔就看着男子在地上痛苦的翻滚着,用力的想要挣脱手腕上的束缚但还是没能如愿,他的身体已经太虚弱了,能活下来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这种情况她已经司空见惯了,但是清幽还是第一次见,这牢房里面已经聚集了许多的蚂蚁,爬虫,大多都是朝着男子身上的蜂蜜而去的,但是这蜂蜜的气味可能实在是太过诱人了,导致男子的身上已经快要被爬满了。
皇甫柔当然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的感觉,这种伤口上被虫子渐渐撕咬的蚀骨之痛,非常人能够体会,她想,若不是有什么坚定的信念支撑着,恐怕这人早就已经一命呜呼呢,哪还能有力气在这里挣扎呢。
男子看着皇甫柔也不理会地上的爬虫就这么走了进来,心中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的人,怎么会怕这种东西的,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而且还忍受着身上传来的巨大痛苦,缓缓说道:“我什么都说,只希望你给我一个痛快。”
皇甫柔点了点头,“只要你为我解惑,这些都是小事。”
男子面色荒凉,苦笑了一下,“想知道什么,你问吧。”
“我什么都不会问,就从你的身世开始说起吧。”
皇甫柔看着男子好像用了全身的力气挪动自己的身体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坐了下来,脸上的冷汗一直不停的流淌着,“我本是江州县丞之子,数年之前家父想要高发御史大夫李贞的数项罪名,却不想被那贼人先得到了消息,出了我与母亲,一夜之间都被屠戮殆尽,他们更是想出了一个绝佳的主意,将我母亲扣押起来,命我为他们做事。”
“他们将这消息放出去,说是我府上之人全部惨死,只有我一人活了下来,向他们求救,李贞更是装腔作势,在皇上的面前立誓说是要查清我家的冤屈,可是后来,他不过是随便找了山贼下山的由头将这事情给糊弄过去了,之后就将我留下,替他们卖命。”
“其实我做这些,都是为了能将我那母亲给救出来罢了,不过现在想想我也真是被蒙住了双眼,母亲恐怕早就不在了,他们不过是诓骗我让我为他们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罢了。”
他看着皇甫柔,强忍着身上的疼痛,“我知道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必然会有报应,但是如果母亲能有一线生机,我就要去努力,可是今日我落在你手,怕是不能活着了,待我死后,若是你能够知道关于我母亲的消息,就给我烧些纸钱吧,这样我也算是瞑目了。”
皇甫柔听着这话,脸上的神情变得十分不屑,“你母亲的消息为何要我去打探,你自己是做什么吃的,你身上的伤也都是他们的手笔吧,将一个县丞的公子折磨成这般德行,想来手段也是十分狠辣啊。”
男子听着皇甫柔这么说,喘着粗气说道:“他们手段,手段再狠辣,也,也不及你,不及你一分。”
皇甫柔无心跟他废话,“李氏为何让你烧了我的院子,难道就是为了让你将下人惨死的事情怪到我的头上?”
“不是烧了你的院子,是杀了你院中所有的人,包括你。只不过我没想到,你这个富家小姐的身手居然这么好,放在这东黎来说,也未必能找到几人能与你为敌。”
“她手里握着什么秘密才能在府中做这样的事情,之前来的苗疆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家与他们有什么关联。”
“你,你连这个都知道?”
男子显然是受了惊吓一般的看着皇甫柔,他只是觉得这人手段狠辣,没想到她能够查到这个地步,就连苗疆人给了李氏东西都知道,看来所有的事情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啊。
“苗疆人与李家有什么关联我并不知道,只不过他们这些年一直都有联系,他们给李氏的东西应该是苗疆的一种黑巫术,借由什么药引将人控制起来像木偶一样摆布,具体的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只听到了这些。”
皇甫柔心中更加的疑惑起来,之前的蛊王与邢君烈有联系,更是直接出手帮助了邢君烈,现在李家又与苗疆人有瓜葛,竟然还教了李氏一些黑巫术,看来这其中定然会有什么关联,只是自己现在不知道罢了。
她看着男子,脸上带着诡异的神情试探着问道:“李淑妃多年无子,并非是她不能生,而是她不想生对不对。”
这一下子不止地上的男子就连清幽显然都惊了一下,男子更是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的大,半晌没有发出声音,她心中知道,看来自己猜测的没错,李淑妃与邢君烈有关联,至少在某些事情上他们是打成了协议的。
她看着男子,眼神已经回归了平常,“多谢你给我解惑。”
说完之后转身走了出去,男子看着她的身影急切的大喊起来,“你不是说给我一个痛快吗,杀了我吧,快杀了我吧!”这样的喊叫让人听起来更像是无力的哀嚎,昨日还是那样坚定的男子现在就好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所以屈服了似的。
皇甫柔心中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