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濯云闻言,脚下一动,走近陆言,身形一晃,陆言急忙扶稳他。
这人借着酒劲开始得寸进尺,顺势将陆言抱进怀里。
陆言尝试着推了他好几下,愣是没推开,最后放弃挣扎,“哎,你别来祸害我啊,回去床上睡不好吗?”
贝濯云的气息温温的萦绕在陆言耳边,陆言等了许久,终于听到贝濯云低沉着声懒懒的出声,“你去哪了?我找了好久,好久,好久……”
陆言听着贝濯云的喃昵声,久久不出声。
许久,陆言估摸着贝濯云近乎睡着,压在她身上的力道越发沉重起来。
“我,别睡啊,我站不大稳了……”陆言赶忙推了推贝濯云,继续喊道,“你是头猪吗,这么鬼重?醒醒啊……”
大半天,贝濯云眼睛懒洋洋的掀开一条缝,站稳了些,陆言馋着他往他房间走。
贝濯云不知是故意的还是醉得不行了,走两步停十步。
万幸,莫梓满面春风的迎面而来。
陆言泪流满面,终于见着一人,赶忙高声喊出,“莫梓哥快过来搭把手!”
莫梓神色微愣,步子踌躇不前,陆言又催促了声,他才走过去扶过贝濯云。
“也不知他和谁喝的酒,都不负责到底,害我还得给他收烂摊子!”陆言双手插着腰气鼓鼓的出声。
不巧,那人正是他……
莫梓没敢正面应和陆言,闪躲着眼神打了个马虎眼,“他钥匙呢?”
陆言伸手指了指贝濯云口袋,莫梓伸手刚欲要掏出钥匙,贝濯云虚晃着步子推开了莫梓,自己伸手掏出钥匙。
若不是他找了好几回都没对准钥匙感应的地方,陆言都觉得贝濯云是在装醉。
“滴。”
门一开,贝濯云晃着步子到屋子抱出个包装精致的礼盒,上边打了个大大的蝴蝶结,一下子塞进陆言怀里,掀到一半的眼眸透着大醉后的迷离,含糊不清的启唇,“送你的,礼物……”
贝濯云说完,脚下又是一晃,莫梓赶忙扶住了她,对陆言道,“言言,你回屋吧,我看着他。”
陆言有些不放心的看过一眼贝濯云,点点头,返身回房。
莫梓给贝濯云扶进屋里,明知故问的出声问,“我刚才也没见你喝这么多啊,不对啊,你酒量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贝濯云掀开眼皮,眼神清亮站直了身,伸手关上了门,没空和莫梓打趣,沉声回答,“装的……”
陆言坐在床上,打开贝濯云的礼物。里面放着一本厚厚的本子,还有一个精美绝伦的木雕。
雕的是个古代女侠客的形象,小人儿风姿卓越,手握宝剑,杏仁眸,高鼻梁,樱桃嘴,鹅蛋脸,一颦一笑,栩栩如生,五官生动形象,呼之欲出,就是个翻版迷你陆言。
就在贝濯云到镇上的第一日就开始寻思起陆言的礼物,这木雕出自这镇上一位老匠人之手,老人手艺远近闻名,人是老杨告诉贝濯云的,所以前几日前他特意去了一趟请老人帮其雕这小人,赶在了今天下午完成。
本子是个旧本子,木质的外皮在原来主人的长期使用后更为厚重温润。
陆言翻开第一页,满满当当铺满了行云流水的文字。
“陆言,你的良心怕不是被狗吃了,全班同学都来了个遍,你给小爷掉进哪条臭水沟出不来了?我躺着医院的病床上动弹不得,你不会跑到哪个地方fēng_liú潇洒去了吧!我再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一个星期内我要是还没见到你的人,你会后悔的……”
“这是给你这个星期时间最后一天,黑心陆言,你真的吃了狼心豹子胆了!要是你还没来,我就,我就,好吧我也没什么办法,就像以前我也拿你没办法一样……”
“算是我贝爷大人有大量,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都够你从地球飞到月球好几个来回了。今天我出院了,去了那个早餐铺子,那个胖胖的老板娘还问我你去哪里了,还多塞给我一屉你最喜欢的虾仁馅包子,说让我给你带,当然了我还是付了钱的,免得你懒我给你扣上一个白吃白喝的盆子……”
“愚人节都过了,你们家搬家了为什么不说一声,你真的不打算回来了,可以和我说一声啊,劳动节都要来了……”
“……”
“又过了一年,祝你新年快乐……”
贝濯云写着写着,不经意间,原本打算发泄情绪的本子,变成了日记本,慢慢的他标上日期,然后再写上天气……
猝不及防,陆言憋了许久的泪水,像断了线似得大颗大颗砸到纸张上,陆言忙抽过纸巾小心将纸张上泪水擦干,眼前模模糊糊的。
哭真不是个好东西,脑子像泡在盐水里一般发酸发胀,整个人也变得木木的反应迟钝,最严重的就是哭完后眼睛又红又肿,活生生肿得像两个桃子一般。
陆言吸了吸鼻头,将鼻涕揩净,合上本子,把拿出来的东西归置齐整,到洗手间一把接一把的掬水洗脸。
夜深,万籁俱寂。
贝濯云一夜无梦,许是他喝了一些酒,又许是他心情不错,睡眠质量空前的好。而陆言在床上翻来覆去,睁着眼久久无法入睡。
*
小镇翌日清早,暴雨突然而至,雷声滚动,使人心惊胆跳。
而昨晚值班的姑娘小李,太阳穴更是突突直跳,鞠着身子不敢动弹。
“谁让你给她办理退房的!”贝濯云黑着张脸吼出声,小李浑身一哆嗦,周遭气温降到冰点,贝濯云视线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