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放佛有鸟鸣声,将她从黑暗的水与夜中一点一寸唤醒,她缓缓睁开眼来,慢慢做起。
“你醒了?”推拉门便于此时被人拉开,有人托着托盘走了进来,顺势带入满屋银光。有些刺目。她微微眯起双眼,轻轻一动,只觉浑身酸痛。不禁蹙紧双眉。
“不要乱动,你得了重伤寒,要安心静养,”声音波澜不惊,却不知何时从门前移至她的身畔,一手托盘,一手按住蠢蠢欲动的少女。
彼时,花音心下一动,抬眼望向那人,葱绿色的武士束腰单衣,身段玲珑,有雪色绷带环绕颈项而出,短发梅色深深,于额前有些凌乱碎发贴紧头皮,平淡的眉眼却有一股说不出的亲和,按住她削肩的双手虽温暖却让她动弹不得。
“你是….”她开口问道,连说话都稍显吃力。
“我叫山崎烝。”安排她坐好,他放下手中的托盘席地膝坐调弄药羹,热气袅袅,有淡淡药效香气。
“谢谢。”她接过药羹,低声道谢。
轻轻饮下一口,药香里竟含带香甜,想来是怕她嫌苦,特意调制。
念及此,她的指尖轻轻一颤。
饮毕。她抬眼望他,微微侧首,轻轻笑了,问道:“这里是哪里?”
“壬生浪士组屯所。”
山崎嘱托她在这里好好休息,她满口答应。
待山崎离开,第一片樱花脱离树梢,她起身,披上一旁的外衣,推门而出。
彼时府邸正厅,新选组干部如昨日一般汇聚一堂。
待公务汇报完毕,众人将散未散,近藤顺势咳嗽一声暗示众人稍安勿躁,先行坐下。
扯了一会儿昨日的天气问题,向土方嘘寒问暖一番,在对方表示一切安好,现在有些起鸡皮疙瘩后,他清清嗓子正色道:“昨天那位姑娘大家还记得吗?”
众人唏嘘。新八笑得开怀:“哟,局长的春天到了!”
近藤闻声呛了一下,忙转移话题正色道:“大家有所不知,从昨日起清晨被新选组遣送离开后,她便一直跪在西门口,一直至半夜时分体力不支昏厥,幸好我等及时赶到,才免遭于难。一介弱女子,有如此毅力,倒着实令吾等心敬,而此等卫国报国之心,令人不禁动容。更何况她如今国破家亡,宛若浮萍一般漂泊无依,我等身为武士,秉承武士道义,遇人逢难又怎能见死不救!我有意收留她,不知大家有何意见?”
一阵沉默。
“我觉得局长说得在理,一个姑娘家无依无靠着实危险,我于心不忍!左之助,你说呢!”新八拍案道。
“山南,你什么意见?”左之助没有回答,而是将问题抛向山南。
沉默良久,山南眼睫轻抬,淡淡道:“我觉得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他眼睫轻垂,转动着手中的茶訇,接着讲到:“其一,她虽说自己为南夷亡民,却终究只是一面之词,身份不清不白,不能确定究竟是朋友还是敌人;其二,新选组贸然加入女性,不得不考虑对军风的影响,况且她的能力是符合格还是问题。其三,自古以来从未有军队中编入女性士卒的先例….综上所述,我认为,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要将不利的可能性扼杀在摇篮之中为上。”
“我与山南的顾虑相同。”土方垂眼,皆道。
“谁在那里!”宝刀出鞘,斋藤忽而开口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