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明说的是事实,可是我留在乐瑞并不只是为了事业。
望着他这张英俊得过分的脸,我心里有些患得患失,没忍住,还是拿话试探了一下:“我帮齐修宇,是因为他答应帮我报复唐敏。”
赵启明点头:“我知道。”
他沉吟了一下:“唐氏和乐瑞是战略伙伴,我没办法向你保证太多。我只能说,我会尽量让唐敏拿不到继承资格。”
我其实要的并不多,光是看到他认真思考这件事就已经心软得一塌糊涂。我终于主动扣紧他的指尖:“好,回南城之后,我会尽快找好工作,从乐瑞离职。”
骂我傻吧,恋爱中的女人都是叛臣,愿意为了爱情丢盔弃甲,双手奉上城池。
只是,这样的女人大多是没有好结局的,这个道理我后来才明白,可惜明白得太晚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挽回。
现在,我只是个浸泡在幸福里的小女人,眼里只有赵启明一个人。
赵启明因为我的回应,脸上多了一丝笑意。他深深看了我一眼,低头吻了吻我的指尖:“等我。”
我用力点头:“嗯。”
因为这个意外,我被张仁彪搞糟的心情重新变得晴朗起来,感觉回医院的路都短了很多。
妈妈已经换了新的单人病房,卫生间、小厨房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台小小的冰箱。看到这样的环境,我彻底放心了:“妈,我在你卡上打了一万块,用完了就和我说。”
“够用了。”妈妈眉心夹着担心,犹有一些不相信,问我:“雨儿,小彪真的进去了吗?”
我说‘是’,妈妈轻轻地‘啊’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趁着这个机会,我把视线投向一旁沉默寡言的张叔,道:“张叔,张仁彪吸、毒史虽然不长,但是用的都是高纯度的药品,戒毒所那边说他至少要在里面待一年。”
我紧紧盯着他,不带一丝委婉:“你会不会怪我把他送进去?”
张叔摇了摇头,沙哑的嗓音说着:“他进去,所有人都好。”
我突然发现,这个男人比我印象中的苍老了很多,明明才刚过五十岁的门槛,额头上就已经刻下了深深的皱纹,像一道道犁痕。
妈妈也是,眉心的‘川’字深深的,像被刀劈过一般。
这个家已经被张仁彪蛀空了,两个老人被他拖得筋疲力尽,或许把他送进去,对妈妈和张叔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吧。
喉咙突然泛起一丝哽意,我飞快地眨了眨眼睛,笑着对张叔道:“快吃晚饭了,张叔,我们一起去提饭上来吧。”
视线扫过赵启明,我稍稍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决定让他留在病房里陪我妈。我和他既然已经表白心迹,让他提前在丈母娘面前表现一下也挺好的:“启明,你陪我妈看会儿电视吧,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赵启明点头答应了,我这才和张叔一起走出病房。
张叔见我主动和他搭话,有些受宠若惊,忙不迭地提着保温桶在前面领路:“小雨,你想吃什么?”“这么久没回都城了,要不吃点都城特色美食吧?”
我笑着拦住他:“不用那么麻烦,你和我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吧。”
我把妈妈转病房的收费单递给张叔,又摸出一叠钱:“住院费一天是六百,我怕妈妈不肯住,只说了一半的价。麻烦你帮我瞒着,要是后面钱不够了,你再找我要。”
张叔脸色有些难堪,干裂的嘴唇颤了颤,似乎是想拒绝这些钱。
一看他这个样子,我很轻松就猜透他的想法:他是觉得妈妈的伤是张仁彪造成的,多少医药费都该他来承担,不该麻烦我。可是,家里已经被张仁彪掏空了,他不拿这笔钱,根本缴不起妈妈的医疗费用。
其实,和妈妈聊过之后,我再看张叔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充满愤怒了。
他也是个可怜人,一家四个兄弟姐妹,哥哥姐姐都很强势,妈妈也凶恶,作为最弱的小儿子他不得不从小看人脸色生活,养成。
更何况,那会儿大伯一群人找我麻烦的时候,尽管他斗不过那群人,他还是第一时间挡在我前面。这份保护我的心,是我亲爸都做不到的,我不该对他那么苛刻。
看着这个可怜的男人被尊严和没钱的现实拉扯折磨,我有些心酸,于是抢在他开口前替他铺好台阶:“我不在都城,没办法尽孝。这些钱就当是我的孝心,谢谢你帮我照顾妈妈。”
我和他道歉:“之前我太着急,说错了话。给您道歉,您别往心里去。”
张叔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眼圈似乎有些泛红。
我不想看一个五十来岁的坚强男人在我面前落泪,赶紧把钱往他手里塞了塞:“拿着吧,妈妈腿上有伤,你又没固定工作,你们两没点钱傍身怎么行。”
张叔不肯接,闷头把钱塞回我包里:“你一个人在外地,更需要钱。”
我说我工资高,公司又能预支薪酬,钱够用。
两人在电梯前拉扯了好一会儿,引得路人不断侧目,最后是我霸气地把钱拍在他手上:“别塞给我了,妈妈还等着吃饭呢!”
有个路人在一旁颇为羡慕地搭话:“噢哟,你有个这么孝顺的女儿,羡慕死人了。哪像我家那个讨债的,只有找我们要钱,没有找我们给钱的。”
张叔神情尴尬了一下,张嘴要解释,被我拦住了。我挽着他的胳膊,笑道:“爸,听见没,你偷着乐就行了,别把钱塞给我了。”
“哎。”张叔乖乖这才把钱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