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明一向脾气不好,性子起来了,经常直接甩手走人,可是像今天这样跳脚骂人还是第一回。
他死死盯着我,恨不得在我身上盯出个窟窿,伸手指着还站在原地的齐修宇问道:“你知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我下意识地看向齐修宇,齐修宇的脸上依然噙着笑容,可是眼底却有一抹复杂的情绪。
我像是吞了一块大石头似的,心猛地沉了沉,拼命在脑海里回忆这次日本之行。齐妈妈、小爱、小林老师、山田真守……我把我见过的每个人都想了一遍,却不知道赵启明到底说的哪件事。
赵启明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我的答案,表情更生气了。
我诚心诚意地问他:“他做什么了?”
谁知他脸色一黑,直接拉着我往外走:“和你无关,以后别和他来往。”
因为对齐修宇有怀疑,这次我没有反抗,任凭赵启明拉着我走到停车场:“秦时雨,你脾气真够大的。”
赵启明把我按进车座里,没有离开,而是伸着胳膊把我困在中间:“你做错事,来和老子道个歉很难吗?为什么一声不吭跑去日本?”
他的气息近在鼻端,惹得我心神晃动。我难堪地侧开脸,没有说话。
报仇的事有刘劲帮忙,没必要继续和他夹缠不清。感情的事,我已经彻底放下,更不想和他有来往。我向他道歉,并不是想和好,而是想还清我和他之间的恩怨,就此一刀两断。
“……”赵启明感觉到我的逃避,怒火又盛了一层。他伸手捉住我的下巴,逼着我和他对视:“秦时雨,你想做什么?”
他用了一点力气,我两颊的肉在牙齿上磨得生疼。我稳了稳心神,认真看着他的眼睛问道:“我们什么时候离婚?”
“你想都别想!”赵启明烦躁地爆了一句粗口,问我:“你和齐修宇在日本做什么了?你爱上他了?”
这都哪跟哪啊!
我对齐修宇有同情、有敬佩、有怀疑、有防备,就是没有爱情。我这辈子都不想和他们这一家人扯上关系了。
可是我还没来得及说,赵启明忽地被人抓着领子拖出了车厢,挨了一拳。
他是从小打架长大的,临战经验丰富,被打了一拳之后,一点没慌,往后退了几步,站稳脚跟就又提着拳头冲回去,和那人打在一团。
他俩刚打在一起,我还没来记得出车子,眼前一花,又两个人影冲进战圈。
后加入的两个人影和前面那人是一伙的,局势瞬间变成三打一,赵启明再骁勇也扛不住,被人抓着胳膊揍了两拳。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看清那道人影:“刘劲?”
“时雨。”半个月不见,刘劲的伤已经好全了。不光伤好了,连行头都变得有格调多了。他朝我咧咧嘴,问我:“想卸这小子哪只胳膊?”
“……不用了。”我离开南城才多久啊,怎么感觉整个局势都变了呢?我说:“我没事,你放开他吧。”
赵启明被揍得不轻,嘴角都紫了一块。他脸色阴沉得能滴水:“一个月的时间,拿下赖家,你挺有本事。”
“哈哈,多谢夸奖。”刘劲搓了搓下巴,笑眯眯道:“时雨是我老同学,也是我的大恩人,你想动她,先过我这关。”
“哼。”加上我,赵启明这会儿已经是一对四了,他再傻也知道不能纠缠了。他狠狠瞪了我一眼,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我赶紧从车上下来。
等他开着车一路绝尘而去,我才转头看向刘劲:“我错过了什么?”
刘劲脸上的笑意更大了,他挑了挑眉,说:“错过了很多。”
他挥手让小弟先走,然后领着我上车:“赵启明已经离开乐瑞了。”
“怎么回事?”
“目前没有确切消息,”刘劲说:“这也就上周的事,乐瑞的说法是结构调整。可我咂摸着,他是赵氏太子爷,老子还没死,怎么着也不会把他踢出管理层,有猫腻。”
我想起刚才赵启明和齐修宇说的话,隐隐约约觉得这事和齐修宇脱不了关系。可是这两周他一直和我在日本陪伴小爱,到底是什么时候做的手脚?
我抿着唇,让自己思路活跃起来:“董俊杰的案子最后怎么处理的?”
“还在审查。”刘劲说:“不过砸不出水花了。”
我和齐修宇回日本之后没几天,当年那个受害者就站出来了。她说案子就是那样的案子,做了恶就该受惩罚,如果恶魔真的翻案成功,她就一头撞死在法院门口。
受害人文化层次不高,说的都是大粗话,但是大家看到她这股悍劲之后,风向就更向她倾倒了。
毕竟,她连命都不要,就要董俊杰坐牢,那些什么为了钱搞诈骗之类的说法全都站不住脚。
说案子和赵启明有关的说法也渐渐散了,毕竟赵启明是南城人,人脉广,姚清远律师经手的民事案一大堆,随便挑几个都能强行拉到他身上,不用证据就能瞎指证,岂不是随便陷害。
这事闹大本来就是因为扯上了富二代玩弄权术,这个谣言一破,关注度小了许多。后面再出什么状况,也和乐瑞赵启明无关了。
我在日本的时候曾经听见齐妈妈和齐修宇聊天,他们说得含糊,但是这会儿印证起来,应该说的就是这件事了。
难怪齐妈妈那几天脾气特别冰冷,原来是齐修宇和赵启明斗法又失败了。
我皱了下眉,又想起新的问题:“赵启明离开乐瑞的风声是在这事之前还是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