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鬼呢!”张家大姑在楼上听见动静,伸着脖子骂我:“丧门星,你跑回来做什么?这个家已经和你没关系了!”
又是张家人。我的牙齿被咬得咯吱响,恨不得给她一耳光:“张叔才走,你们就等不及要来抢财产了?还是人吗?”
“哼!这话应该问你。”大姑不屑地撇着嘴:“老三是我们弟弟,他家没人了,东西就该由我们这些兄弟姐妹继承。亏你还是个律师呢,这点法律都不懂。”
“不懂法律的人是你!”我紧紧抓着手里的椅子腿,抬头看着她:“我和张叔形成了抚养关系,作为继女,我才是第一顺位继承人,你们不经过我同意擅动家里财产,就是偷窃!”
“哟!”大姑扬高音调:“狐狸尾巴漏出来了吧,说得多义正言辞呢,还不是惦记我们张家的财产。”
“大姐,和她说那么多做什么!”二姑从楼上窜了下来:“死丫头,你害死了我弟弟一家,还不够吗?还有脸要遗产?”
“呸!”她踮着脚吐了我一脸唾沫:“不要脸。”
剩下的张家人听见动静,也从家里走了出来。大伯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这里不欢迎你。”
我说:“这话说反了,这里不欢迎你们。”
我拖着椅子腿一步一步走上楼梯,二姑想来拦我,被我一棒子劈了回去。
她见我用了全力,吓得使劲往后退,嘴上却不肯饶人:“疯律师打人了啊!大家快来看啊!”
大姑比较精,没和我硬碰,拉着张家人反身往屋里躲:“报警,快点报警!”
眼见她要关门,我赶紧跑了几步,把椅子腿砸了过去。不过晚了一步,门已经关了,椅子腿砸在门上发出一声闷闷的声响。
张叔家的门很劣质,只有一层薄薄的铁皮,椅子腿在上面砸出了一条凹痕。我不服输,捡起椅子腿还要砸门,被前男友拉住了。
“小雨,先动手的理亏。”他是公务、员出身,脑子还算清醒,一句话就拿住了我的要害:“报警吧。”
我砸门全靠一口气,被他一拦,气就散了。他顺势夺过椅子腿,扔到楼下,拉着我往楼外走:“你想要房子,就去法院上诉。光吵,没用的。”
前男友报警的时候我没拦着他,不过我心里很清楚,这种事算家庭纠纷,警察来了也没用。甚至,就算这事闹上法庭,该转移的他们已经转移了,我也要不回多少东西。
可我还是决定打这场官司。
我不想要房子,我要的是替张叔讨个公道。张叔活着的时候,这些人不闻不问。张叔一走,他们就从阴暗角落里钻出来,侵占张叔的财产,凭什么?
我对这个房子并没有什么美好记忆,可这依然是妈妈和张叔共同的家,作为他们的女儿,我应该替他们守住这个地方。
不过他的劝阻还是有效的,我脑子很快冷静下来,想通了这事的关键。
大伯和两个姑姑其实并不算什么,他们这么嚣张是因为张叔的爸爸张老头还活着,他和我一样属于第一顺位继承人。
他们打的主意应该是借着张老头的名义把张叔的房子要过去,然后再转手卖掉分钱。
张老头虽然不常在我家出现,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是个好人。甚至恰恰相反,他比王云霞还要混蛋。
张老头年轻的时候很花心,到了老也没改掉这个臭毛病。他和王云霞分居之后,完全不管家里的事。整天遛鸟跳舞打麻将,一把年纪了偶尔还去女票。以前甚至发生过警察扫黄把他抓进去,张叔去保释的丑事。
张叔和妈妈的遗产,我就算扔进河里冲走,也不想分给他一分。
可是,同为第一顺位继承人,他又那么老了,如果由法院判决的话,我和他很有可能是他分大头。
我该怎么做?我咬着指甲强迫自己冷静:让张老头一分都拿不到,不现实。我现在能争取的,就是把房子拿下。
可是,家里的细软已经被张家人拿走了,我只能从我的流水单里证明我对张叔和妈妈进了赡养扶助,不能证明张叔手里还有积蓄。
到底要怎么拿回妈妈和张叔的家?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齐修宇的电话:“宇哥,是我。”
我艰难地笑了一下:“能帮我个忙吗?”
其实,最能帮我的应该是赵启明,可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我只要想到他,就会想到害得我家破人亡的唐敏,我控制不住我的恨意。
“当然能啊,”齐修宇温温润润的嗓音从听筒里淌出,稍稍安抚了一下我的焦躁:“怎么了?”
我说:“我现在在都城,我爸去世了,有人和我争遗产。”
“张叔去世了?”齐修宇声音低了几度:“时雨,你没事吧?”
我说我还好,想问问他在都城有没有认识的人,我想把张叔的遗物抢回来。
齐修宇顿了一下,说:“你别着急,我晚上的飞机过来。”
我想拒绝他,结果他说:“你就像我妹妹一样,你需要帮助,我怎么可能不来。”
我的确需要帮助。除了他,我想不到别的可以帮我的人了。
齐修宇是晚上十一点到的,他一看见我,就把我按在怀里,拍了拍我的后背:“没事,有我在。”
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律师,是在南城打民事案件很厉害的前辈。
我看见他,心里其实凉了一下,齐修宇带律师,就是打算走法律途径解决这次的事情。可是我需要的,是一个像之前利信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