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腿要走,却被赵启明一把拉住。
我还没看清他的动作,他就已经把我扔进了副驾驶座。一件外套兜头罩在我脸上:“秦时雨,你除了打肿脸充胖子,还会点什么?”
我把外套拉下来一看,脸皮刷地一下变得滚烫。
真丝衬衫穿着舒服,可是一遇水就会变得透明,我在太阳下晒了那么久,一身汗水,胸前的春光早就一览无余了。
这副模样在他面前说骨气,难怪被他嘲笑,我的气势弱了下来。
赵启明倒是没继续拿话刺我,提醒我系上安全带之后就踩下离合,打着方向盘重新开回车道上。
我默不作声地重新套上外套,转头看向车外。
“你这指甲怎么回事?”赵启明没话找话。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正好看见之前被我咬过的地方缺了一块儿。
我有个毛病,焦虑的时候就爱咬指甲,戒不掉。那会儿他突然撞上来,指甲被咬碎了不说,嘴唇也破了一大块皮。
他不提还好,提起我就感觉嘴唇又开始痛了:“还能怎么回事?你撞的。”
我指着嘴唇破皮的地方,冷声提醒道:“这也是你撞的,赔钱吧。”
赵启明转过头来,视线落在我的嘴唇时,眸底暗了暗:“好,我赔。”
我太熟悉他这眼神了,赶紧抿住唇:“看路!”
这混蛋怀里还抱着小白莲,就又来招惹我,真以为我就非他不可么?我越想越觉得烦,摸出手机给梁婉发了一条短信。
赵启明却像是读不懂空气,不依不饶地追着我问:“听何主任说,你已经从恒科离职了?”
还不是你和唐敏害的?我忍了又忍,终于让自己心平气和:“是,我离职了。”
我看着他:“赵启明,咱两是约过。可现在已经不约了,能不能放过彼此,好好当陌生人?你这样反复捉弄我,有意思吗?”
赵启明猛地踩下刹车,脸色阴沉地盯着我:“我捉弄你?”
他的跑车提速快,刹车更快,要不是我系了安全带,只怕这会儿人已经飞出去了。
心脏在胸腔砰砰跳个不停,我半天没缓过劲儿来,只能拿眼睛戳他:“难道还能是我玩了你?”
赵启明的脸像是打翻了颜料盘,一会儿青一会儿黑,过了好一会儿,才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秦时雨,不要脸这门功夫,你练得很好。”
他像是突然失去了兴致,伸手按开车门:“滚。”
他不再看我,而是侧过头,在唇上放了一支烟。
他很帅,是那种极具侵略性的帅,就算什么都不做地干坐着,也能让人心口发紧。
看着他唇上的青烟缕缕盘旋,慢慢从窗户缝隙钻出,我有些走神。
我和他的第一次,就是从我这样看着他侧脸的轮廓开始的。
那天应酬了很多大客户,我红的白的都喝了不少,就想去休息室吃点醒酒药。
结果我刚走到门口,就有一个女孩哭着跑出来:“赵启明,你等着,我一定会嫁给你!”
我下意识地往里一望,就看见赵启明坐在休息室里。也是像现在这样,微微侧着脸,从额头到下巴的轮廓如刀削斧凿般干净利落,薄唇上的火光一明一暗。
就好像,下一刻陨石撞地球、世界末日了,也和他没关系。
“嗡”手机的震动打断了我的回忆,我低头看了一眼屏幕,是梁婉的消息,她已经在楼下等我了。
我拿好手机和包跳下车,没有再和他说话,闷头大步朝前走。
身后跑车的引擎发出‘轰轰’的咆哮,像一只发狂的豹子。没等我回头,就‘嗖’地从我身边卷过,很快就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