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盼雪想起前阵子才发生的那桩事,忍不住就打了一阵寒颤。
“你是个聪明人,我的意思你自然是听得懂的。”顾青姿定定瞅着她,也不想与她拐弯抹角,“我不过是好奇罢了,当今太子是我的胞兄,而你是他的未来太子妃,按理说你将会是我的亲嫂嫂,以后才是真正的一家人……我却是想不明白,你为何会和她们一起来欺负我。”
罗盼雪一下子闹了个大脸红。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东窗事发的时候。
她面上燥热得很,根本不想谈及这些,这会儿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能让她直接钻进去。
罗盼雪没回应,顾青姿却没打算放过她,“……你该不会想着罗贵妃是你的娘家姑母,故而对她深信不疑罢?”她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我的迎春宫里有个宫人名唤探雪,是罗贵妃特意遣送到我那里去的。做的什么用处,想必不用我提醒,你的心里也一清二楚的吧?说得难听些,罗贵妃心里若是有你这个侄女,便不会想着让探雪抓住一切机会勾引太子哥哥。”
说罢,她慢条斯理地掩唇笑了笑,“可见罗贵妃是个有手段的,这般荒唐的做法,你这位未来太子妃都能忍下来。”
罗盼雪只觉得股股羞辱感漫过了全身,“姑母自有她这般做的理由,你别挑拨离间……”
却说得苍白无力,别说让别人信了,就是她自己都不信。
五公主说的这些,件件属实;每个深夜轮回,这一桩桩的,都不知在她的脑子里循环了多少回,寝食难安。
她是未来的太子妃,而她那当贵妃的亲姑母,却在太子常去的地方安插了美人,准备随时让她爬上太子的床!
事实便是如此残酷,可千不该万不该的,却是有人血淋淋地在她跟前给捅破了。
罗盼雪眼圈都红了,泪花险些掉了下来。
她一向是温温柔柔的,这当口却如被触怒了的狮子一般,赤红着一双眸子朝顾青姿吼,“你走,我不想看到你!你若是再在我跟前说一句姑母的不是,我便对你不客气了!”
顾青姿心知她快到了崩溃的边缘,想着自己的目的也差不多达到了,她施施然起了身,拿怜悯的眼神定定望着她,“我若是你,怕是早就把探雪那贱人给撕碎了,还容她在跟前撒野?”
说着,有意把她再激一激,“我本以为你只是隐忍着不爆发,谁知竟真是个小可怜,倒是我高看了你。”
她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毫不留恋地转了身,径直走了出去。
她前脚刚走,后脚罗府主母便从一旁的柱子后头转了出来;见少女离去的身影走得极快,她三步并作两步便往闺房里冲。
着实是担心自家闺女在五公主的手里吃了亏。
果然,她的雪姐儿正捧着脸大哭。
孙氏一下子急了,扶着她哭得颤抖的肩哎了一声,“怎么的?你哭什么?是不是五公主欺负了你?你只管说出来,母亲回头就找你的贵妃姑母说去,非让她好好收拾收拾她不可……”
哪曾想,少女忽地用力推开她,“别在我跟前提姑母了,我的事与她何干!”
孙氏给吓了一跳,她还是第一次见一向乖巧的女儿翻了脸,越发断定这事儿与五公主有关。
她杵着不动,脸色明明暗暗的,罗盼雪却开始赶人,“你出去,我想自己静一静。”
语毕,便抽泣着躲进了被窝里。
罗府主母又劝了两句,皆是没得到少女的回应,也没法,只得哀叹了一声退了出去。
顾青姿离开了罗府之后,便直接回了宫。
想着彼时天色尚早,走到一半路的时候便拐了个方向,往皇后的长宁宫去了。
到的时候,整个宫殿里空旷旷的,问了小宫人才知道皇后一大早便去了宣和殿,午膳时分回来了一会便又匆匆走了,连素日里该有的小憩也放弃了。
顾青姿只得先离去,想着母后估摸着是为了二妃的那点事忙活着。
她回了自己的迎春宫,也不着急;正好乏了,便躺下去睡了一觉。
正睡得昏昏沉沉的,隐隐约约正好听得有人道了句皇后娘娘来了;她一个激灵,从塌上坐了起来。
就听得屋门咯吱一声轻响,有条人影走了进来。来人的步子放得极慢,待从屏风后拐过来后,顾青姿便看到一脸愁容的自家母后。
皇后一抬眼,也看到了坐在床上的少女。
她神色一愣,随即扯出了一个淡笑来,“方才听觅春说你在午憩,倒是没想到你已经醒来了。”
一面说着话,一面快步走了过去,在塌边坐下了。
“今日不用授课吗?学得如何了?李大家可说了什么了没?”
皇后不知不觉就肃了一张脸,生怕自家女儿没什么文学基础遭了文学砥柱李子鸿的冷眼相待。
顾青姿摇了摇头,耐心解了自家母后的疑问及担忧。
“那就好。”皇后松了口气,将将揉了揉额,又似想起什么,她轻声问,“我宫里的人说你过去了一趟,是有什么事?”
顾青姿倒没隐瞒:“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好奇柔淑妃的那桩事眼下如何了。”
一提起这茬,皇后动作一顿,面容好似憔悴了些。
“……柔淑妃从屋里燃着的香料里查出了麝香,天还没亮就闹到圣上跟前去了;说那种香料她已经用了好些年,怀疑是罗贵妃暗中让人动了手脚,目的就是要害她不孕。罗贵妃自然不能认的,二人便在宣和殿争了个面红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