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凰原以为离开了阑珊,自己会活不下去,但是当她第二天睁开眼睛,看到窗户边上透进来的灿烂阳光,愣在那里,眼泪无声无息的往下流。原来她也不过是一个心狠的人,不停的说着谁最重要,离不开谁,但是如今阑珊不在了,她却还活着,活的那么好。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还不能把阑珊找回来,这明摆着就是陷阱,依照她的性格,她是绝对不会那阑珊用姓名换的东西,再铤而走险。
意琛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他那么忙,不可能一直守在她的身边,一早就匆匆离开,开始部署。
姝凰起床,自己穿衣服,自己挽头发,好在这些事情她一个人都能做得很好,不会因为少了谁就活不下去。
这里是烟水行的另外一个分行,当初姝凰为了彰显特色,所以特地命人把所有分行的院落都布置的相似,因此就算她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也不会觉得陌生以致于走错路。
姝凰走在后院里,整个后院都是人,但是却显得很安静,那是因为这些人并非是聒噪的长舌妇,而是每隔一段,就站着一个士兵,如同雕像一样;她从他们身旁走过,甚至连视线都没有移动一下。
她想,能培养出来这种士兵的,至少在皇城做不到;黄将军这种懒散无能的人,怎么能培养出这种铮铮铁骨呢。
除了五步一哨十步一岗的士兵以外,并没有其他人,所以才显得安静;她远远的就看到一个精瘦的老头坐在凉亭里,自顾的倒着茶,就算没有人告诉姝凰,她也能猜得出他是谁。
想了一下,姝凰还是走过去。
朱承袁看着她走过来,微微笑了一下,笑得山羊胡子一颤一颤的。
“姝凰?”
朱承袁的声音微微有些上扬,这就代表他还是有点不敢肯定,不过相比之下姝凰就更为肯定的对他作礼说道:
“承袁将军。”
姝凰脆声说着,在重兵之中,还能这么淡定的坐着喝茶,若非是朱承袁,还能有谁呢。
朱承袁眯着眼,颇为赞许的看着姝凰说道:“我听他说,你很特别,如今看了,虽然不能说一眼惊艳,倒也出众。”
那个他,指的是谁,姝凰无心知道,她如今一点心情都没有,只是相比起礼亲王等人,她更加愿意和一个不曾晤面的老头儿说话而已。
“惊艳也好,出众也罢,不过是别人的评价而已,对我来说,改变不了什么。”
姝凰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夏天已经到了,就算是早晨,树上的鸟儿还叫的欢快,已经可以感觉到薄薄的汗意。
“你就不想知道,老夫为何千里迢迢,带兵赶到这里吗?”
朱承袁和其他的皇亲贵族不同,他已经喜欢了无拘无束的生活,在疆域那里,虽然自立为王,却没有那么多规矩,说话起来也更加喜欢直来直去,从不拐弯抹角。
姝凰淡笑一下,无所谓的回答说道:“那是将军的决定,我并不想知道。”
放在从前,姝凰也许会很感兴趣的问下去,但是现在来说,不管是发生什么事,她都觉得无所谓了。朱承袁对她这个回答感到意外,这件事分明是她牵头,如今倒像个局外人那样,什么事都不管,难道是和做天的那件事有关?
朱承袁想了一下,看着姝凰问道:“吊在城门之上的那个女子,和你有什么关系?”
姝凰抬起头,目光颤抖了一下,然后垂下眼帘,好一会儿以后,才说道:“我的一个婢女而已。”
不管她有多在乎和珍惜,阑珊的身份对她而言就是一个婢女,在旁人看来也是一个婢女,没有任何改变。
“昨天,意琛知道以后,想要冒险到城门之下,想要把她带回来,就算只是一具尸体也执意要这样做;但是后来被我们制止了,这样做的代价风险太大。”
姝凰捏紧手掌,原来还有这么一件事,意琛知道她心里面在乎的是什么,也为了她做了很多,可是这些都从来没有和她说起。
“阻止是对的,谢谢。”
姝凰苦笑了一下,阑珊的任性,就是她的任性,阑珊如今的结果,就是她种下的苦果;如果当初,她能更加的相信身边的人,而不是什么事情都一个人去扛着的话,阑珊就不会因为担心她,而独自去寻找可以帮助得了主子的消息,从而被人盯上。
看起来,阑珊的死似乎是没有意义的,但是却并非如此。
姝凰闭上眼睛,好一会儿以后,才睁开眼睛,目光凛然的看着朱承袁,一字一句的说道:“承袁将军,我有一件事一直都搞不清楚,也正是因为我的无能,才让阑珊受害;如今我想问一下你,朝中是否有一个仲字音的大官,可以左右一切?”
她查了那么多,但是仲字音的都只是一些无名小官,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朱承袁看着她,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娃,竟然有这样的气魄,眼神里面没有一丝的迷惘,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知道后果是什么,却从来不曾害怕。
这样眼神,朱承袁见过,但是那是在黄沙大漠之上,经历过战争和死亡的人,才会有的彻悟,为什么在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身上,会有呢,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你在哪里听到这个仲字音,为什么会怀疑他?”
朱承袁略微皱了一下眉头,看着她问道。
姝凰把当时在太子府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下,毕竟她还年轻,经历的事情也没有朱承袁多,有一些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