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想不到姝凰才刚说完,仲良就回过头,看了她一眼,然后顿了一下,似乎很艰难的想着什么事情。
最后,他看着姝凰问道:“你是谁?”
这个问题,看起来很好回答,但是也不算是很好回答。
姝凰砸了眨眼,然后笑着说道:“我们先下去,然后我告诉我是谁。”
这招用来哄小孩倒是行得通,但是,用来哄仲良,似乎就欠缺了一点。仲良没有再理会她,目光继续投向不远处的鸟窝里,那个用枯草树枝建成的鸟窝,比姝凰有意思千百倍。
难道,要在这里,没有尽头的坐下去吗?
“你喜欢这些东西,那么小狗呢,你喜欢吗?要是跟我下去的话,我过两天,带一只给你,这么小的一只,可以抱在怀里。”
这些承诺,似乎对仲良来说,也不管用。仲良看着鸟窝,好一会才憋出两个字。
“骗人。”
的确,仲良自从变成这样以后,大家都为了哄着他,说了不少的谎话,比如说你要怎么样,我就会怎么样,你要是做了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就算仲良现在什么都不懂,但是被骗多了,的确是什么都不会相信。
姝凰无奈的望了一下天,但是上面除了密集的树叶以外,什么都没有。
如果,能有事情难得了她的话,那么她就不叫姝凰了。
“这个给你拿着,是我最宝贝的东西,一旦不见了我就睡不着。现在我给你拿着,等我把小狗抱回来,就跟你换回来,好不好?”
姝凰解开腰间挂着的香囊,是很普通的样式,阑珊绣的一个香囊而已,上面绣着莲花出水的图案,姝凰从来没有在意过,挂在身上,也不过是做做样子。
现在,用来哄人,实在是太划算了。
坐在一旁的仲良终于有了反应,他接了过去,仔细看了一下,然后解开绳子,把香囊里面的花干倒出来,看了一下又装回去。
“最宝贝的?”
“对,我最宝贝的东西,绝对不能弄不见,所以,我一定会换回来的。那么,现在我们下去吧。”
姝凰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好像人贩子一样,把一个纯良无知的少年给拐骗了。
仲良想了一下,觉得这个交易似乎不错,然后把香囊放入怀中,直接在树杆上站起来,这个举动把姝凰吓到了。虽然这里不算太高,但是一旦掉下去,不摔断腿都难。
“小心!”
姝凰急促的说道,但是她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因为仲良就好像一个身手敏捷的猴子一样,三两下就已经稳妥的站在地面上,一点都看不出,他可以做到这些。
反观自己,穿着这累赘的裙子,一点点往下爬,才真的要小心。
等她下了地面,小厮叹了一口气说道:“凰姑娘,你可别总是这么吓人好么,一旦你出了什么事,小的要怎么和他人交待。”
姝凰看着他,又瞥了一眼站在一旁安静的仲良,脸色一下子变得凌厉起来,一双眼眸在小厮的身上打算,然后语气不善的说道:“谁派你来的?”
“小的不知道凰姑娘在说什么?”
蓝衣服小厮退后一步,双手作揖,看着姝凰,并不害怕。
“要我明说,还是你自己招了。”
姝凰不笨,稍微一点的蛛丝马迹,就能判断出对方有没有说谎,而眼前这个小厮,和自己无亲无故,却总是适时出现,真的有那么巧合吗?
“还请凰姑娘明说。”
看来,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只要没有找到证据,都不会承认了。
“行,那我就明说。”
姝凰嘴角掠过一丝笑意,看着小厮说道:“昨日,你在府门前说,是你家公子叫你来带路,可是,刚刚,你家公子说不认识我。这之中呀,肯定是有人说了谎,不是你,就是仲良公子,你且说说,是谁说了谎呢?”
“小的不知道凰姑娘在说什么,我是府上的家仆,昨日大宴领人到庭院里,是小的分内事,其余的一概不知道。”
这脸皮,简直比猪皮还要厚。
姝凰其实也不想追问到底,毕竟一直到现在,眼前这个小厮都没有害到她,只是有些身份不明而已。
而且,他嘴里说的公子,姝凰也已经知道是谁。
在礼王府上,除了仲良公子,还有谁也被称为公子的呢?
“凰姑娘想和什么茶,小的让人准备。”
小厮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站在一旁问道。
“普洱吧。”
姝凰收敛起刚才凌厉的神色,也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走到仲良的跟前说道:“我们到那边坐一下,你和我说说,你还喜欢什么?”
如果这个人是意琛的话,那倒不需要在意。
连姝凰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在这步步为营的地方,每个人都需要堤防的地方,只要是意琛就不需要在意。
也许,她知道,她做的事不会威胁到意琛,而意琛也不需要在她的身上讨要到什么好处。两个没有利益关系的人,才能很好的相处下去,真是真理。
仲良走到一旁的台阶上坐着,全然无视身旁的石凳。姝凰想着反正她这一路跑来,也没有什么形象,就陪着他在台阶上坐着。
“你为什么不笑?”
姝凰才刚坐下来,仲良又怎么无头无尾的来了一句。
姝凰不说话,等着他继续往下说,但是仲良却没有继续往下说。果然,和他交谈,不能抱着一颗普通心,要更加的,稚嫩一点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