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不被重视的感觉,姝凰比谁都清楚,当她不过是一个女子,没有政权上的斗争,这种失落感,自然比意琛的低很多。
明明是池中物,却因为身份的界限,落得如此下场。
如果,那玉佩的碎片,真的那么不重要的话,为什么还要捡起来,不是已经一点用处都没有了吗?
姝凰低下眼帘,没有继续问下去,就如同意琛不问她任何事情一样,这是各自的问题,与他人无关。
她推开门,先是探头左右看了一下,确定外面没有人以后,才走出来,瞥了一眼院子里的晾衣架,刚才被她推翻用来迷惑懋泽的。
但是,现在却稳妥妥的立在那里,好像不曾动过似的。
她知道,这是懋泽离开的时候,扶好的。身为世子,这种粗活竟然亲自动手,确实是不常见。
比起那个朱承,真的是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的差距。
礼王府那么大,比宋府大那么多,姝凰刚才为了逃命,慌不择路的乱跑,等她现在回过神来,竟然不知道要怎么走,才能回到自己的厢房。
而转身去问意琛,这种事情,她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最后,姝凰选择了一个最保险也最安全的办法,那就是走到围墙边上,沿着围墙一直走,不管有多远,肯定可以走到正门。到了正门,她就知道怎么回到自己的房间。
只是,她实在是太低估了礼王府的占地面积,一直沿着围墙走,走到她脚底发疼,抬起头望过去,依旧是不见底的围墙。
“这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姝凰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根木棍当拐杖,然后继续往前走,礼王妃是一个面面俱到的人,就算是围墙边缘,那些从来都不曾有人踏入的地方,也被修整的很好看。
姝凰一边走着,一边左右看,这也许就是主子一直想来的地方,想却得不到。她如今,不想和王亲贵戚扯上任何关系,却光明正大的站在这里,欣赏着眼前的一切。
果然,是莫大的讽刺。
“我第一眼看她,就觉得不是省油的灯,现在看来,果然如此,也不知道她巴在府上,是想做什么。”
“讨文玉郡主的欢喜呗,这种爱耍手段的女人,到处都是。”
“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还妄想和我们平起平坐?”
接着,是一连串的笑声,那么的肆无忌惮,就算姝凰还没有走近,看到说话的人是谁,都能很清楚的听到这笑声。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她们谈论的那个人是她自己。
虽然她并没有什么好奇心,但是既然是听到关于自己的,好歹也要知道一点。所以,姝凰颇没有样子的在一旁坐下来,这个地方应该也没有多少人来,台阶上都抹了一层灰。
姝凰摘了几片叶子铺着,就这样坐下来,看到在亭子里坐着的正是礼王府两位庶出千金。
她们虽然担了郡主的名号,可是在文玉面前,甚至地位还不如文玉身旁的婢女那么令人看得上。
但是,背后议论的本事,倒是不小。
“我看她是穷疯了,像她这种人,怎么可能和我们攀上关系,再说,理当恭王妃真的想要让她做自己的儿媳吗?”
年纪较大的那个,说道这里,自己“噗嗤”笑了一声,那绢帕捂着嘴巴,继续说道:“承世子爱美人是出了名了,只要是美人都想搂入怀中,他后院那几位不就貌若天仙吗,最终又怎么样,还不是落得一个贪新厌旧的下场。”
年纪娇小的那个,倒没有她那么能说会道,却也在一旁笑着听。
“像她这种狐媚子,给她三分颜色就上大堂,还真的以为自己是绝世珍宝,随便挑么?”
姐姐说着站起来,四下看了一下,看来还是有一点警惕心的。
然后,她把婢女们都支开,只留下两姐妹。
姝凰坐在一大片芭蕉叶下,极为隐秘,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她。
她原以为,这两姐妹会说什么有价值的话,可是也不过是背后的抱怨话。这些话,从前在皇宫里,听得还少么,一点价值都没有。
正当她要离开的时候,见姐姐这般神秘的动作,于是打消离开的心,想听听她们还能说出一点什么事出来。
“雨佳她昨晚说的话,你可都听清楚了。”
两姐妹中,姐姐是发号施令的那个人,而妹妹,则是听从的那个人。
所以,妹妹点了点头,等她继续说下去。
“这个宋姝凰,可不是省油的灯,如今她得罪了雨佳,往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派人去查查宋姝凰有什么不见的人的事,就散播出去呗,人言可畏,这句话放在哪里都适用。”
姝凰不禁把身体往前倾了一下,她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事,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呢。
“她也还真的是胆大,竟然敢和佳姐姐作对,真是不怕死。”
妹妹说着,心思一转,说道:“她从那个尼姑庵出来,能有什么事,不如我们捏造几件,还不更好。尼姑庵里的fēng_liú事,可多着呢。”
看来,平时不说话的那个,才是最多鬼主意的。
姝凰对她们这种做法无可厚非,多少流言蜚语,本来就是捏造出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只是,汪雨佳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连礼王府里的两个千金,都愿意这样帮她。
看来,她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
姝凰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继续听下去,站起来继续杵着拐杖往前走,捏造这种小伎俩,难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