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舜名瞬间便明白了这个小女人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他故意顺着她的意思,鹰兀般冷锐的双眸紧紧盯着她娇嫩可口的唇瓣,像是很饥渴地,朝着她咽了咽口水:“是有点小,但我偏偏喜欢那种一手就可以掌握的感觉——”
折腾了一天,刚刚做完手术的身子哪里受得了。同谢舜名三番两次顶嘴之后,钟可情终于体力不支,依着沙发沉沉睡去。
“真是个傻丫头。”谢舜名盯着她的睡颜,毫不顾忌地攫住了她的下颚,宠溺地捏了捏,随即将她抱进了房间。
钟可情一觉醒来发现置身宽敞的席梦思上,更令她震惊的是,她的身边居然还躺着一个人。
谢舜名静默躺在一侧,双眸紧闭,呼吸均匀,看上去睡得很沉。
钟可情撑起身子,替他掖好被角,而后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侧脸发呆。
阳光透过落地窗户洒进来,金灿灿地一片,刚巧映在他的睫羽之上,浮动地尘埃在他眼眸上方跳动,如同寂静空间里负有灵性的精灵。他紧闭的眼眸仿佛能感觉到阳光的存在,眼圈时不时地转动一下,但因为太困的缘故,迟迟不醒。
“好长的睫毛啊——”钟可情的手忍不住朝着他的侧脸伸过去。
小巧纤柔的手指刚要触碰到他那细密狭长的睫毛,便被对方一手攫住。
“啊!”钟可情显然吓了一跳,伸手往回缩,可是已然来不及。
谢舜名的力道很大,只是轻轻松松地一拉,便将她整个身子卷入了怀里,泛着红血丝的眼眸霍然睁开,而后眯起眼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老婆,你想做什么?”
她……她可什么都没想做。只是习惯性地逗弄他一下而已,小时候,她不是经常这样喊他起床么?
谢舜名见她不说话,知她理亏,乘胜追击道:“难道……你想对我……嗯?”
话说到一半,下面的却故意略去,而后扬着音调,“嗯”了一声,令钟可情的心不觉一颤。
不该是这样的啊!
她是为了搞定他,才签了那样的结婚协议,为什么现在的状况……有些超出她的掌控了呢?
“我……我们为什么躺在一张床上?!”这似乎是转移话题的最佳问题。钟可情想要跳开,却被对方死死摁在怀里。
谢舜名松开她的手,若无其事地看着她:“夫妻两个人,难道不应该睡在一张床上么?”
“我们是契约结婚!”钟可情强调。
“可是契约里面没有一条规定,我们不可以睡在一张床上。”谢舜名耸了耸肩,“你看……我现在只是个医生,还没有接手谢家的生意。a市的房价一直在飙升,我能力有限,买得起的房子也就这么大。三室一厅,三个房间,小麒麟住一间,照顾小麒麟的保姆阿姨住一间,剩下的就只有一间房了……契约夫妻也是夫妻,难道我忍心看着你一个伤患去睡沙发?”
当然不行!钟可情在心里默默地念叨。她最注重睡眠质量,睡不好觉,一整天都会无精打采,什么事都做不好。而且,她从小就认床,睡相也不好,喜欢东踢西拽,不是kgsie的床,她很容易滚到床底下去。
要她睡沙发,是万万不行的。
可是作为一个大男人,难道不应该他去睡沙发么?
谢舜名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勾着唇讪讪道:“你想让身高一米八五的我,挤在长度不达一米八的沙发上么?”
钟可情瞪了他一眼,目光焦灼。先前是没太注意他的身高,十年不见,他的个子居然冲刺得这么快,比离开的时候又高出了很多。只是他整个人属于偏瘦的类型,那样的体型站在她面前,她毫无压力。
“沙发挤不下,可以打地铺。”钟可情冷沉着声音道。
谢舜名目光一凛,起床气突然上来了,豁亮的眼眸怒火喷薄地瞪着她:“女人,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了。让堂堂谢家大少睡地板,这要是传到媒体耳中,我颜面何存?更何况,我天生有洁癖,就算地面再怎么干净,我也睡不下去!”
他有洁癖,这一点,钟可情倒是十分清楚。
从前隔壁班的班花,对着他穷追不舍,但他久久不为所动。
那时候身为护草使者的钟可情,就给班花出了个主意,让她霸王硬上弓,直接来个强吻,把谢校草拿下!
班花知道以自己的名义很难约出谢校草,于是她就以钟可情的名义将他喊了出来。
谢舜名问:可情呢?
才一张口,班花就如同猛虎一般扑了上去,对着他的侧脸一阵“狂啃”。
钟可情清楚地记得谢舜名当时的反应。他怒不可遏地瞪着不远处偷看的钟可情,而后漫不经心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来,当着班花的面狠狠擦了擦侧脸,而后冷嗤一声:真脏!
“那……以后我睡沙发吧。”盯着他的脸怔愣了好久,钟可情一本正经地说。
“好。”谢舜名睁着豁亮的黑眸直勾勾看着她,琉璃般剔透的黑曜石中,映着钟可情此时那张略带彷徨的脸。短小精致的眉毛,轻灵动人的眼眸,微挺的小鼻子,还有略微上扬的嘴角,好熟悉的味道。谢舜名不觉冷笑,是他太想念可情了么,还是因为血缘的关系……这一对表姐妹似乎越长越像的,就连神情举止之间都有几分神似了。
钟可情身上穿着的还是医院里的病号服,因为伤口不能碰水的关系,她已经好几天没有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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