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争？”在谢舜名的概念里，医生的存在是为了救治病人，他并不明白院长的意思。
李院长便道：“每个病人术后都会给自己的主刀医生和助理医生打分，月末的时候评分分高下。”
谢舜名漫不经心地轻哼了一声：“有什么意义么？”
“心外科主任的位置，难道没有意义么？”
“有什么意义呢？”谢舜名问得还是同样的话，只不过换一个语气助词，显得更为轻蔑。
李院长被他问得一愣，同时也为他眸子里的那一股淡然而震惊。从院长的角度出发，他只是想选出一个合格的心外科主任而已，但姓谢的很明显对那个位置不感冒。
李院长一时之间竟找不到要反驳他的话，叹了口气道：“算了，你出去吧。”
谢舜名从陆屹楠身边擦肩而过，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他的步子突然顿住了，嘴角噙起一抹嘲弄，忽而转过身来，快步走到院长办公桌前，对院长的视线道：“院长，我觉得你说的话有一定道理，如果我不证明我自己，那么病人也无法再相信我。我愿意调到心外科，与陆医生、傅医生公平竞争。”
陆屹楠微微一怔，完全没料到一向“与世无争”的谢医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李院长的脸率先露出惊喜的笑容来，感概两声，前拍了拍谢舜名的肩膀，“这对了嘛！年轻人，总该有些冲劲的！我期待你们的表现！”
人事调任通知当天下午被贴到了公告栏。
公告栏前面，很快便围满了女医生和女护士，将四楼和六楼的走廊都堵得水泄不通。
“哎，这皮相好的医生怎么一个个都往心外科调呀，这让我们心内的姑娘们还怎么活呀？！”
“什么怎么活呀？不是你的，算留在身边，那也只能看看，碰得不敢碰。”
“不是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么？我想着谢医生这轮月亮太耀眼，我也不指望能得到，想摸摸他的影子也行，在他光辉的身影笼罩下，我才有力气干活儿啊！”
这边心内科的女医生们因为谢舜名要调走，整个儿一半死不活的状态，而心外科那边倒不见得有多待见谢舜名。
“听说，那姓谢的伤了右手，现在根本不能拿手术刀，院长突然把他调来心外科究竟是闹哪样？算是想要破除流言，那也不能拿病人的命开玩笑呀！”
“可不是么？一来当了组长，也不知道究竟几斤几两。整个科室里头的人随他挑，万一挑了我去他那一组，我岂不是会被坑死？！”有个已婚的女医生说道。
“万一真挑到了你，你向他推荐我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我心甘情愿跟着谢少那组……”也有年轻的姑娘站出来力挺。
议论声绵延不绝。
季子姗看到这张调任通知的时候，微微有些诧异。她原本以为跟着傅亦，只要dǎ dǎo陆屹楠那组够了，现在看来又多了个劲敌。
“姐姐们，说什么呢？这么热闹。”季子姗笑着道，“下周人调过来了，选谁进他的组，最迟下下周也知道了，我们安心等着便是。”
“你倒说得轻松，你已经有傅医生认领了，算他想要选你，傅医生也会站出来留你的，可我们这些都还没有归属呢，万一被挑进他的组，也不知是福是祸——”有医生满面愁苦道。
季子姗没有说话，只是扒着手指算了算时间，眸便闪过一抹精光，心有了主意似的。
门诊大楼六楼的病房里，杨秘书面容严肃，站在叶特助的病床边，将最新的日程表递到他手，等候他查阅。
叶特助明明只有三十来岁，但却因为遗传，有深度近视。他戴着眼镜，细细看了一遍，而后将日程表递了回去：“知道了。”
杨秘书接过日程表，愣是站着不出去。
叶特助便问道：“还有什么事么？”
“周日晚的舞会……”杨秘书声音压低了下去，认真地望着他。
他微微一颔首，竖起一只手指来，习惯性地晃了晃道：“对了，周日晚的舞会不要请谢医生了，免得尴尬。你要说的，应该是这件事吧？”
杨秘书出地摇了摇头，艰难地开口道：“不是，我是想说，周日晚舞会的餐厅被人包场了。”
“什么？那个维扬大酒店？”叶特助眉头一拧，面隐约露出几分不悦来。维扬是A市唯一一家六星级酒店，酒店内设施齐全，甚至还有私人沙滩，价位那绝对是一等一地高，能包场的人非得是金字塔顶尖的人物才行。
“嗯。”杨秘书点了点头，“怪得是，对方只包了二楼到二十三楼，像是特意给您留下了一楼。”
叶特助饶有兴致地抿了抿唇，摸了摸下巴，随即道：“那定在一楼好了，也没多少人。我记得一楼是有游泳馆和私家沙滩的，大家玩得也开心一点。”
“好，我这去安排。”
杨秘书才走了几步，又突然折了回来，问道：“叶先生，要不要去查一下是谁包下二到二十三楼的？”
叶特助便道：“不用。人家包场，自然有人家的用意，该知道的时候我们自然会知道。他不在乎钱，那我们何必在乎他为什么花钱？”
“是。”
陆屹楠是周五晚收到请帖的，请帖写着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