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霜王沙哑的说着。
狮鹫大公要说什么,可被寒霜王紧接而来的话打断。
“你觉得那头红龙死了?”
寒霜王似乎看破了什么,他知道些什么,带着玩味的微笑。
“我亲眼见过那头红龙,他和我是一样的……”
寒霜王看着狮鹫大公,随着他的话语,钢铁的胸口微微起伏,各种液体流过裸露出一角的管道,昏暗的光下,他与骑士们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我们是一样的……”
“我们可没有那么容易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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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的大地上,烧焦的死尸到处都是。
随着短暂的冲锋,两波人马撞击在了一起。
铁板般的大剑携着啸风,轻而易举的将一名躲闪不及的秘剑拦腰斩断,鲜血与内脏在空中扑洒。
随着骑士的攻击,很多的剑命中了他的身体,穿过钢铁的缝隙,将骨质层击穿,最后陷入血肉之中。
鲜血顺着漆黑的利剑流淌,可紧接着扭曲的手臂带着大剑再一次斩下。
骑士们身上的伤口无数,可他们就是无法被杀死,仿佛从地狱归来的死人们。
毕竟已死的人,怎么又会死第二次。
灼热的雾气从他的口中吞吐,紧接着魔力涌动,更强大的攻击降临。
这是压倒性的屠杀,秘剑们的死根本毫无意义。
希尔顿狂吼着,作为贤鹿领出身的秘剑,他与伊戈斯一样看破了骑士们的弱点。
魔能反应炉。
只要将这个动力之源击溃,骑士们就会如同发条用尽的玩具一般倒下。
可遗憾的是他们的攻击根本破坏不了骑士们的防御。
为了此次行动,他们根本没有携带任何大杀伤力的魔导武器,根本无从去破坏,而且另一个方案,将反应炉过载……希尔顿觉得这群骑士打自己根本用不到一半的出力。
这是深深的无力感。
希尔顿挥起剑,正如他之前的无数次挥剑般,他轻易的斩开了骑士的血肉,可紧接着他们就恢复如初。
狂风从自己的身侧传来,紧接着铁板般的大剑斩来。
希尔顿如炮弹般被击飞,随后撞入废墟之中。
遭受攻击的最后一刻他把剑架在了自己身边,结果便是自己并没有被那大剑斩断。
漆黑的利剑被击碎,破碎的剑刃插进自己的身体,还有那巨力的撞击,希尔顿觉得自己的骨头应该断了几个。
整个人躺在地上,血从伤口里止不住的流出。
自己或许要死了。
这么想着,希尔顿看着夜空。
此刻夜空燃烧着,一颗星星都看不到。
还是有些遗憾啊。
希尔顿如此想着。
颤抖的哭声从另一边响起,希尔顿努力转过头看去。
他本以为会按照骑士小说中那样,主角将死,然后遇到个吓破胆的奶妈,奶妈在主角的嘴炮下重新振作起来,奶活主角,然后主角打赢战斗,抱得美人归。
可实际上小说还真就是小说,半个字都不能信。
希尔顿看去,哪有什么美人,只有一个在角落里,哭的一脸泪水与鼻涕的男人。
邓迪斯捂着头看着希尔顿,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他看到了希尔顿,希尔顿也看到了他,两人短暂的对视又立刻错开。
邓迪斯痛苦的抱住头,不知名为什么他总觉得希尔顿在笑话他,那个人将死之人在嘲笑自己。
自己是如此的懦弱,如此的自卑,就在这种时刻也仅仅是躲在这里颤抖。
邓迪斯痛苦着,可痛苦之中另一种情绪在他心中蔓延,他抓起了一旁的石头,眼睛通红的看着希尔顿。
希尔顿看着那个拿着石头向自己摇摇晃晃走来的邓迪斯,见识过人性的丑恶,所以希尔顿不难猜出邓迪斯接下来想做什么。
结果也不出预料,邓迪斯冲着他大吼。
“你在嘲笑我对吧……你们所有人都瞧不起我对吧。”
懦弱之人如此说着,似乎这样能掩饰他缺陷一般,可他殊不知这只会把他的伤口越撕越大而已。
希尔顿可怜的看着邓迪斯,就像看待一只流浪狗一样。
邓迪斯不明白希尔顿为什么这么看着自己,紧接着耻辱感由内而生。
他握紧了石头,声音嘶哑,这或许是他人生中最爷们的时候了,可这看起来是这么的可笑。
邓迪斯看着希尔顿,将死之人的眼中尽是怜悯。
这是难以言语的羞辱,邓迪斯直接举起了石头,准备给希尔顿一个教训。
可邓迪斯似乎忘了,狼哪怕要是死了,也是头狼,而他哪怕举起了石头,也仅仅是一只可怜狗而已。
希尔顿瞬间从地上弹起,这个将死之人不知道还有着多少力量,握住破碎的剑刃,希尔顿毫不留情的将它送入了邓迪斯的心脏。
这一切在一瞬间完成。
邓迪斯不敢相信的捂着胸口,温热的血从其中流出。
他大口呼吸着,可紧接着希尔顿一击鞭腿把他抽到了一遍。
捂着伤口,希尔顿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骑士的攻击下碎掉了,捡起断剑,可怜的看了看邓迪斯,他向着战场中央再次走去。
“为什么呢?”
倒在地上的邓迪斯捂着胸口,懦弱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下。
“为什么还要去送死呢?”
邓迪斯不明白,面对那种可怕的存在为什么希尔顿还要前进呢?他已经身受重伤了,他的血已经要流尽了,甚至……甚至他的剑都已经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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