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奕鸣紧紧地抱了周奶奶一下,然后,顺手轻抱了一下曾若兰,再转头看向曾以柔,已经伸开了臂膀。
曾以柔没有多想,顺势也跟钱奕鸣紧紧抱了一下。
钱奕鸣松开曾以柔,低头轻声道:“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嘛?”
曾以柔双手绞成了一团,纠结了很久。
因为想要说的话明明很多,结果,到了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一句也说不出来了,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车里,卓冉已经不耐烦地催了一遍钱奕鸣。
曾以柔着急了,眼泪忍不住就流了出来,哽咽地说道:“我有很多的话要跟你讲,可是,我现在根本不知道该跟你讲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
只要想到你以后就要出国,就要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就心里疼的喘不过气来。
我,我还有很多的礼物没有送给你。
我的手帕才绣了边,还没有给你绣图案。
荷包,笔袋都还没有动手。
我,我感觉,我还什么都没有做完,怎么你就要走了呢?
是不是我太笨了?”
钱奕鸣摸摸她的脑袋,柔声道:“小傻瓜!你一点也不笨的!
还有一件事,你可能忘记了,我并不是现在就要出国的,我现在只是回京都去参加培训。
之前就定了的出国时间,应该不会有改变,过了正月十五才会走。
所以,小傻瓜,你还有时间。
不要太着急了,我在京都等你来送我出国!”
卓冉在车里已经又催了一遍。
没办法,她来古县已经块一个小时了,什么都没有做,竟是看着她们聊天,话别了!她了解大家的心情,但是,这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再过几年就回来,就当是读书没有假期,过的很快的,以前大家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怎么现在就不能过下去了。
刚才是周奶奶在说话,她忍了。
现在,跟曾以柔也一直在说话,她有些忍无可忍了。
真是的,跟小毛孩子有什么可说的,又不是什么情人卿卿我我,难舍难分的。
几年前,她刚认识曾以柔的时候,还觉得这个小姑娘挺可爱的,怎么现在这么不分轻重缓急呀?
哎,这人呀,都是惯的。
钱奕鸣又抬手狠狠地揉了曾以柔的头一下,毅然转身离开了。
他要是再不走,他怕自己也会落泪,更怕自己会舍不得,会后悔。
有些路,注定是要一个人走过,注定是一条孤寂之路。
车子很快就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没有了身影。
站在路口的老中青三个女人,眼泪都被冬日的冷风吹干了。
曾以柔适时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提醒了另外两个老中女人,现在是在大街上,太冷了,再站下去,就要感冒了。
不过是这么想着,结果,曾以柔一回到家里,这个喷嚏根本就止也止不住了,不停地打着,清水鼻涕流个不停,眼睛也红的不停地流眼泪,头开始发晕。
曾若兰拉着她赶紧去让医生看了看,开了药,让她先喝上,就把人塞到被子里,让他赶紧睡觉。
曾以柔两只眼睛都在打架了,但是,不能就这么继续休息了!
她不停地告诉自己,身体要赶紧好起来,她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的。
就这样,她披着薄被子,裹着自己,在客厅的火炉旁坐下,手里拿着帕子,不肯休息地开始绣了起来。
曾若兰看着这样的曾以柔,想要阻止,又舍不得让孩子伤心。
那一边,周奶奶早就把家里囤着的布料拿出来,开始比划着做衣服了,孙子说的对,他现在只是去了京都,离出国还有一周多的时间,她还有机会给他做一身衣服的。
曾若兰做好了中午饭,叫两人吃饭。
两人匆匆吃了两口,又回头忙自己的去了。
晚饭,依旧是匆匆的。
这个时候,曾若新一家子大包小包地回城里了。农村的亲戚都走的差不多了,最后一圈走下来,就是家里堆满了不少的年货。
这不,一家人吃不了多少,就给曾若兰她们送一点过来。
曾若新看着家里的气氛不对劲儿,曾以柔夸张地裹着被子,手边放着一大包纸巾和垃圾桶,绣一会儿,擦擦鼻子。
曾以琛摇摇头,在她身边蹲了好一会儿,才道:“以柔呀,你这样子绣出来的手帕作用不会就是为了擦鼻涕吧?哎,这么好的手帕,这么可爱的小狗,在满是鼻涕的情况下绣出来,太影响日后的感官了。”
曾以柔身体一僵硬,事情可不是这样吗?平日里,绣比较珍贵的绣品,在锦绣阁,她这种状态是不被允许碰绣品的,一是因为状态不好会影响绣技的发挥,二是对绣品本身的清洁度的保护。
好吧,说到底就是好的刺绣作品,也是很挑人的。
真是的,这个曾以琛怎么就在这个时候提醒自己要注意自己之前对绣技的坚持呢?
可是,难道要不绣嘛?
她要是一直生病,一直好不了呢?
她有几分了解自己现在的身体,应该是受钱奕鸣要出国的消息影响,情绪波动太大,这才会顶不住生病的。
照这个样子下去,自己怕是再过几天,都不一定会好起来的。
钱奕鸣再过几天就要出国了,他没有时间等自己的。
曾以柔告诉自己强打起精神来,白了曾以琛一眼,继续绣了起来。
曾以琛看自己的劝说不管用,只能偃旗息鼓了。
曾以柔这个样子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