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去深想,怕自己犹豫,再跟他藕断丝连下去,重蹈前世的覆辙。
“那,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我现在要守护好我的妈妈和家庭,我要为我的学业努力奋斗。
我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思考别人的感受和情绪了!”
“可是,曾以柔,我喜欢你的心情怎么都无法改变,怎么办?”顾文韬知道自己不能后退了,破釜沉舟地说出了这些来不及深思的话语。
曾以柔觉得自己沉寂的心脏,在胸膛里一阵乱跳,好像赶紧一把按住它,不让它这个时候来捣乱,思绪都纷乱地一时忘记了该说什么。
她泄气地深呼吸了好几口,明知道被顾文韬看着,却顾不了这么多了。
顾文韬听着曾以柔重重的呼吸,知道自己的话语对她还是十分有杀伤力的,心情一下子就飞扬起来了。
她一直拒绝自己有什么用?只要她心里一直有自己,自己一直对她好,时间总会冲淡许多东西,也会验证许多东西,给予他应有的回报。
他很想大声地质问她:你看你现在的表现,是不是在证明,你对我并不是无动于衷的?你心里其实也是对我有好感的?你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好吧,他有些胆怯,怕把眼前的小人儿好不容易留在心底的那小小的种子给吓跑了。
就让这颗种子悄悄地留在她心里,悄无声息地生根发芽,等有一天茁壮成长成为参天大树吧!
可是,他现在有些太高兴了,怎么办?
顾文韬趁曾以柔不注意,一把抱住了她,郑重地再次在她耳边说道:“曾以柔,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
然后,不等她有任何的反应,就匆匆跳开,转身,朝着巷子口跑过去,那里,钱奕鸣早就不耐烦地在等着他了。
曾以柔愣在原地,冷风吹过,才感觉到刚才温暖的怀抱消失了,有点冷。
再转头看向巷子口,下意识地拔腿跑过去,借着昏暗的路灯,只看到远处拐角处快消失的一个匆匆的背影。
她这算是告别前世了吧?
想起刚才那个拥抱,下意识地双臂紧抱住自己,好像这样就能忘记刚才发生了什么。
曾以柔等到钱奕鸣回来的时候,正在被窝里辗转反侧。
在这个没有网络、没有丰富夜生活的落后县城,晚上的最大娱乐就是看点电视,没有好看的电视,就剩下早点睡觉,还能省点电费。
曾若兰也听到了动静,披着衣服起身去看情况,毕竟钱奕鸣去送顾文韬,是看在她们家的面子上,算是她们家的事情,不过问一下,感谢一下,实在是说不过去。
钱奕鸣把车子支好,看到披着棉袄的曾若兰,忙道:“曾姨,你怎么还没有睡呀?这么冷的天,快去休息吧!”
曾若兰朝他招招手,道:“奕鸣,快进屋来暖和一下。我还给你留着火,火炉上还温着冰糖雪梨水,快过来暖和暖和,再喝两口热水。”
钱奕鸣知道自己要是推脱,曾若兰肯定还在院子里冻着,就赶忙跑过去。
曾若兰用火钩钩钩火,火更旺了。
钱奕鸣脱了围巾、帽子和手套,伸出手在火炉上熏着手。
曾若兰从放着梨的小铝壶里倒了一杯梨水,端给钱奕鸣,“快趁热喝点,水温正好,不是很烫。”
“谢谢啊,曾姨!”钱奕鸣接过水,喝了两口,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曾若兰拖了一个凳子过来,问道:“奕鸣,那个臭小子上火车了?是回京都的?”
钱奕鸣笑看着曾若兰,道:“曾姨,咱们这里有几趟过路火车?这个点肯定是回京的那趟列车呀!你放心吧,我看着他上的火车,我还在站台上看到车里人不多,他应该能找到空位置,不会遭多少罪的!
这人,我平平安安地给送走了,你是不是心也该放到肚子里了?
你也赶紧睡吧!
我去洗漱一下,也该早点休息了!”
说完,钱奕鸣两大口就把杯子里的水喝完了,放下杯子,拿着自己的东西,起身回屋去了。
曾若兰大大地送了一口气,自言自语了一声:“现在的孩子,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说着,起身把放在门后面的炭盆端到炉子上,添上炭,盖好盖子,也去睡觉了。
曾以柔轻手轻脚地贴在门上听到外边没有了动静,才上床睡觉。
火车上,顾文韬找到列车员,价钱换了一个硬卧。
躺在床铺上,看着放在枕头旁,曾以柔送给自己的东西。
曾以柔刚才对自己撒谎了。
她说这些东西都是她妈妈准备的。
他上厕所的时候,路过厨房,看到窗户里,曾以柔在和面给自己做着葱花饼,他还在那里傻站了好一会,想着,原来娇滴滴的小姑娘还会做饭,以后谁娶了她,才享福呢!自己要是能有福气吃一口她做的饭,就心满意足了。
结果,上天听到了自己的心声,把她做的饭,亲手送到了自己手中。
虽然,她死要面子地不承认是自己做的。
他还听到,在厨房里,她跟曾若兰小声地商量道:“妈妈,他走的时候,给他送两碗泡面吧!让他路上泡着吃,方便又省事。
我看你下午不是煮了几个茶蛋嘛?也给他装两个,放在泡面里热一热吃,正好!”
当时曾若兰被气笑了,道:“是谁跟我说,自己跟那个臭小子没有任何关系的!是谁说已经跟他说了要断绝关系的?是谁说再也不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