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奶奶慈爱地看着她:“好孩子,你也不要太谦虚。背包,大家都见过,可是你的做出来的图案却十分有新颖别致,至少艳丽,就没有做出来,也没有想到。
偷偷跟你一个人说,你在背包下面加的那一层青草,太可爱了,让我眼睛都跟着一亮。”
曾以柔觉得自己有些轻飘飘的了,明知道,不应该骄傲自满,不应该得意忘形,可就是压不住翘起的嘴角。
“谢谢关奶奶你的夸奖!”
一直沉默的李牧,突然插了一句:“小姑娘,你师傅是谁呀?!你这身本事不应该是自己学的吧!?是不是有人教过你?”
曾以柔顿时被泼了一身的冷水,头脑一下子清醒了起来。
她可是没有忘记,自己今天出来跟人比试刺绣,是没有跟周奶奶说的。
“我,我……”
李牧耐心地和善地继续追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是教你本事的师傅,不愿意让你说出她的姓名吗?!”
曾以柔烦恼地挠挠脑袋。
她略是沉吟,就决定说出事情了。
古县就这么点大,周奶奶在古县做刺绣这么多年,谁知道跟面前的这些人有没有交集呀!
万一,她们都认识,有一天自己在众人面前曝光了,让外人对周奶奶说,自己不愿意在外边承认是她的亲传弟子,那不是要伤周奶奶的心吗?!
哪怕是现在被指责了,被训斥了,总比伤口拖到日后发炎化脓了强一些!
她放下手,郑重地说道:“我有师父,烧香三拜九叩的师父,她叫周小梅。”
“周小梅!?”
关奶奶和李牧异口同声地问出了声,面面相觑。
李牧面上多了几分的凝重,道:“是正街巷子里的开的那个小门面,一个快七十岁的老奶奶吗?!”
曾以柔嘴里发苦呀!
她还期盼着她们不认识,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呢!
怎么感觉好像这件事没完没了了呢?!
她还是回去就跟周奶奶说清楚今天的事情吧!
不然,被其他人告诉了,她更没有好果子吃。
“是的,是那个周奶奶!”
关奶奶略一沉吟:“说起来,我倒是记起了一件事,今年年初的时候,我听人说起过,老周收了一个关门弟子,还十分郑重地请人给她做了一套针线盒和刺绣工具。
这个老周,向来眼界高,心气足,对谁也看不在眼里。
李牧呀,我记得当年,你就想拜在她门下的。
可是,她当时怎么说的?!”
李牧一阵苦笑:“周奶奶说,她没有时间和功夫教徒弟,她养孙子、给孙子挣钱的时间都不够,哪里有精力管其他人呀!”
关奶奶拍拍李牧的肩膀,安慰道:“你也不要太难过!
说来,你学艺的那个时候,他们家里确实是正困难的时候,她就是想收徒弟,也是有心无力呀!
只能说你生不逢时而已!
可是比艳丽这个孩子强多了。
我记得你们家后来不甘心,前个五六年,老周的孙子到林城市读书去了,家里就剩了她一个人,又想着把艳丽给送过去。
好嘛,人家当时可是嫌弃地说:李牧那个有天分的我都没有收,现在换个半桶水的,寒碜人呢吧!”
李牧扶着额头,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关奶奶,你快不要提这件事了!原本,知道这件事的人就没有几个,就是艳丽本人也不知道。当初去拜访周奶奶,只是告诉她,去看望一位故交。
要是,再让艳丽知道还有这么一段渊源,不要说以柔和我了,怕是她自己就要闹腾很久的!
这要真是把她的自尊伤得拣不起来了,我那嫂嫂还不跟我拼命?!
那可是她未来的精神寄托和翻身的砝码呀!”
关奶奶啧啧两声,道:“我就是看不惯你们李家那一大家比来比去的歪心思!
谁的技术高,大家是明眼人,都看着,用得着还暗地里挤兑吗?!
这次,要不是听艳丽说,你要过来主持比试,我是肯定不回来的。
不过,也幸亏来了,终于见识了一下老周这个小气鬼藏了快一年的小宝贝!
对了,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曾以柔努力消化着李牧和关奶奶两人的对话,才明白她们跟这个李家,还有丝织厂的不少人,看来都是有很深渊源的了。
不知道其他人的情况,但是,很明显,眼前的两个人都是跟她们一波的了。
一个熟念地叫着周奶奶老周,一个曾经差点成了自己的师姐。
哈哈,果然无处不是熟人呀!
她露出结巴的牙齿,笑弯了眼睛,道:“关奶奶,我叫曾以柔,曾国藩的曾,以为温柔的以柔。”
“柔柔呀?!一看,就是个机灵的!
好,好,好!
这个老周,我还以为她固步自封的老顽固,要把自己的一身本事带到棺材里。
没想到,临到老了,眼都花了,却意外捡了这么一个小宝贝!
不行,我改天要去会会她!
这闷声不响地发大财,可是要不得的!”
关奶奶笑眯了眼睛,一拍大腿,就决定了要去他们家拜访的事情。
“那,关奶奶,你要去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也好久没有去拜访周奶奶了。”
李牧一边跟关奶奶邀约着,一边对曾以柔问道:“以柔呀,我刚才问你,师父是谁的时候,你有些不太想回答,是怎么回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