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韬一都没有烦躁,耐心地听着。
周自珍看着又是欣慰,又是不舍。
顾文艺吃着早餐,看着母慈子孝的一幕,撇着嘴,不开心地提着意见,道“妈妈,文韬已经是大人了,你能不能这样啰嗦,好像他还是三岁的小孩子一样。
再说了,他这是在京都,住在大伯家里,能有什么事情
我倒是想留在京都,大伯都当我说的话是耳旁风了。
真是的,咱们顾家好歹也是名门望族了,还这么重男轻女,太让人失望了”
周自珍先是看了一眼丈夫,发现他看着书,并没有注意到顾文艺的话,才皱着眉头,道“文艺,你现在都毕业工作了,我也厚着脸皮,让你大伯把你弄到了省城,你还想怎么着
你是觉得我和你爸爸求人很轻松吗
你要是真想来京都,有本事,自个儿考公务员考到这里,或者找个京都的对象,不是比什么都强。
你以为寄人篱下,是什么好生活吗哪里能有自己家自在,对你包容呀”
“又提结婚我才多大,刚大学毕业一两年,还没有玩够呢”
顾文艺撇撇嘴,不高兴了,也终于不再说话了,她也就是觉得京都的本家重视顾文韬这个笨弟弟,又不是真的想来,不然,就是大伯二伯家的那些个姐姐嫂子什么的,都够比的让她吐血了
别提,她一个人在省城,都要隔三差五被周自珍打电话过去催婚,到了京都,还不是看看别人掂量来掂量去
那样,人生就跟悲催了
顾文韬好像这个时候,才想起一件事,说道“妈妈,我差忘了一件事要跟你说,大年初二去舅舅家拜年时,舅舅说让我没事可以去找他玩,在舅舅家住着也可以。”
周自珍轻皱起眉头。
说起来,周自珍的性格和野心比顾德纯像顾家人,顾德纯则比周自珍像周家人。
周家其实才是书香门第,周老爷子和周老妇人都是大学教授,不过,那场运动让两位老人身体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前几年就都早早过世了。
周自珍是他们家老大,周自重是老二,也是大学教授,娶的妻子也是同事。
倒是顾家,顾文韬的大伯顾德信从政,在商务部任职,二伯顾德诚从商,现在是京都某资产上亿公司的老总,顾文韬还有两个姑姑,也是在某政府部门挂职。他们已经成人的子女除了读书,就是从政经商。
唯独出了一个顾德纯教授,为人处事太过于端正。
周自重跳过两级,早早就上了大学,跟顾德纯是同学,之后成了好朋友,再之后又一起留校,成了同事,也算是有很多年的交情了。
平日里有个小聚会之类的,或者他们一起在周家秉烛夜谈,难免就认识了周自珍。
顾家的条件和顾德纯的性格,让周自珍瞄上了。
周自珍大学的时候就开始追顾德纯,直到两人都大学毕业,一个被分配到一个小学工作,一个大学留校,才确立了关系。
偏偏那个时候已经到了六八年,全国全面停学,先受到打击的自然就是周家一家三人在大学任职的人。
周老爷子和周老太太周自重都要被下放到乡下,周自珍却不想走,跟顾德纯未婚先孕,有了孩子,顾家不得不把人留下,并让周自珍和顾德纯结了婚。
只是那个时候,作风不正是很严重的问题,稍稍让人抓住把柄,就要被批判,随时可能下台。
周自珍也是一个狠心的人,这边才结婚,那边就跟周家人切段关系,并悄悄落了胎。
那个大环境下,即便是没有问题,也是要受到波及的。
继周家之后,不到半年顾家也跟着全部下放了。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顾家人就此分开,各奔东西。
而顾德纯就到了石原市一个小山村。
没有收到波及的周自珍,这个时候孤立无援,看着有权有势的顾家都下台了,不敢再挑三拣四,就老老实实地跟着顾德纯一起去了石原市。
在这种为难时刻,周自珍没有抛弃顾德纯,还不离不弃,这也是这么多年来,顾德纯明知道周自珍许多做法不对,仍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
顾家也承了这份人情,嫌弃又不能放弃。
再后来,大家都平反了,周自重他们被原来的院校重返聘,周自重接受了。而顾德纯因为家人都在省扎根,也接受了大的聘请,就没有京城。
顾德纯可以说一个很顾家的人,因为周自珍在石原市任职,就留在了大在石原市的分校,当然职务这两年也被周自珍活动着,成了一个不管事的副校长,这才让顾家人少了埋怨。
现在,顾文韬提起周自重,对这个一直跟自己不亲的弟弟,她也没有花过多少的心思,不愿意自己的儿子跟弟弟一样成了一个书呆子。要知道,顾文韬可是从小被她亲手调教的,那是日后要从政的好苗子,怎么可以被人给教歪了
“文韬,不是我说,你现在重要的事情就是学习,不要太贪玩了,也不要因为其他人和事情分了心,知道了吗”
顾文韬好似没有听懂周自珍话里的意思,只是耐心地解释道“妈妈,你好像忘了,我舅舅可一直在京都任教,对京都的情况比我们都清楚,有他给我补补课,不是日后考大学有把握”
周自珍被这个不软不硬的钉子扎的心烦不已。
她也知道顾文韬说的在理,周自重在京都任教,怎么着也可以在学习上让儿子少走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