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问题又来了,他们这里是地地道道的北方,去哪里找什么四川人呀?
两个地方相隔着没有十万,也有八千里吧?!在这个交通不太便利,叫人靠嗓子喊的年代,在稀有的外地人中间,扒拉一个四川人,还是会做菜的,真是难上加难呀!
曾以柔把心中的难题问了出来。
周奶奶她们又轻笑了起来。
周奶奶不待曾以柔问,就道:“傻孩子!古县就是再小,也有二三十万的人口吧?这么多人,难道一个四川人都找不出来吗?
我再问你,奶奶老家我是哪里人呀?”
曾以柔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眼珠子一转。
周奶奶她们这么笑,一定是她们心中有合适的人选了,才会这样做的。
曾以柔扔下菜谱,小跑到周奶奶身边,摇着她的胳膊,撒娇道:“奶奶,奶奶,你肯定是知道谁是四川人,谁能帮我们了,是不是?
你就行行好,快点告诉我吧!
你没看到,我都快愁出白头发了!
你看你徒儿我年纪轻轻,真满头白发了,多难看呀!
我的好奶奶,你就快告诉我吧!”
周奶奶被摇的摇头晃脑,一脸惬意,半天,才说道:“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可是我有什么好处呢?”
曾以柔一愣,都不知道,事情还会有这种梗存在。
这不像是周奶奶的风格呀?
当初收她为徒弟的时候,可是什么都没要的。
这个时候,怎么因为一个外人,要跟她讨要什么好处了呢?
她歪头不明所以看着周奶奶,苦想着,该说什么才合适。
在院子里阴凉处看书的钱奕鸣,早就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对着门口的众人,开口道:“奶奶,你说的是李国庆家的李奶奶吧?”
周奶奶回头看着突然多管闲事的孙儿,促狭地笑道:“怎么?跟李国庆还一直有联系呀?我可听说了,她今年正好大专毕业,准备分配到县一中去教书了。
对了,你下个学期,正好也要到……”
“奶奶!”钱奕鸣着急地打断了周奶奶的话,头疼地说道,“是你提起要找四川人,还要做菜做的好的。你认识的老街坊里,也就李奶奶符合你的要求了。
这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呀?
我就是想提醒以柔一句,你跟她要好处,是什么意思,其他的事情,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看到孙子炸毛了,周奶奶见好就收地没有继续说下去。
曾以柔迷惑了,不知道这其中到底还有什么事情。
不过,怎么听周奶奶的话音,好像这个李国庆,跟弈鸣哥之间的关系不简单呢?
她心绪有些不稳了,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略带着几分着急,问道:“奶奶,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呀?李奶奶是谁?李国庆又是谁呀?跟弈鸣哥有什么关系?”
周奶奶拍拍她的小手,道:“你一下子问我这么多,我该先回答你哪个问题呢?真是的,人老了,这记性也不好了,你刚才问了那么多,我什么都没有记住,让我想想,你都问了什么……”
“奶奶!”
曾以柔和钱奕鸣异口同声地喊道。
周奶奶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她身旁的一个老伙计也看不下去了,道:“我说,老周呀,孩子们都大了,你还没大没小地跟她们闹什么,没看把两个孩子给急的吗?快跟他们好好说说吧!”
“知道了!”周奶奶点点头,这才拉着曾以柔,开始讲这个李家的事情。
这李家也是他们的老街坊了。
这位李奶奶是四川人,当初李爷爷跟人去四川做生意,给带回来的。
李奶奶做的一手好川菜,手艺在她们这一辈人里没的说,以前家里有什么红白喜事,都还喜欢叫她去炒两个硬菜,得点吉利钱。
说起来,这个李奶奶命不太好。
她嫁到古县来,三年生了两个女儿,结婚第四年上,丈夫就得了一场风寒,去世了。
她丈夫的家人都觉得她命硬,克夫,是个灾星,把她丈夫给年纪轻轻给克死的,想要把她和两个女儿就扫地出门了,霸占他们家的房子,顶替他丈夫的工作。
她一个才二十多岁的女人,把刀架在脖子上,跟那些人说,要房子和工作,就踏着她的尸体过。
那个年代正好国内局势紧张,她婆家的人也不敢怎么乱来,只能甩了狠话,她要是嫁人,就得让出房子和工作。
李奶奶也硬气,真的一辈子没有嫁人,凭着那份铁厂的工作,用微薄的工资养大了两个女儿,其中一个还是才断了奶的女娃娃。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两个女儿都长大了。
她就跟两个女儿说,谁留在家里招婿,这个工作就是谁的。
两姐妹一商量,最后老大招了女婿,工作也落在了大女儿身上。
只是,招来的女婿,家里哪有条件好的?!也是家里穷的叮当响,一堆的儿子,少他一个不少的那种。
好在,这个女婿倒是一个勤快的,两口子,女的有正式工作,是个工人,男的做做小工,挣点辛苦钱,小家过的也是红红火火。
只是,好景不长,在他们家三女儿生下来的时候,女婿在工地上,从二楼摔下来,脑袋着地,就这么去世了。
那家的工头倒是有点良心,陪了她们家几千块钱,了结了这件事。
只是,她们家留在家里的女儿克夫的事情,却无声地传开了,大女儿的姻缘也就此断了。
大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