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醒般的发问,那人张惶地摇下车窗。

还有一只?聂珩捏了捏拳头,转过脸,却在瞬间如遭雷击。

车窗前探出一张巴掌大小的脸,长长的瀑布般的黑发披散着,容颜非常清秀,非常……熟悉。

聂珩失声叫道:“小怜?!”

连小怜似乎也愣了一下,眼珠一转,委屈地说:“你为什么要打我的同学啊?”

聂珩震惊地望着她,细细看着她脸上每一寸神情,直到被疯狂的犬吠唤醒,这才发现连小怜不知何时已经下车走到他的面前。而小黑正对着她发疯般的呲牙狂吠。

连小怜期待地看着他,伸出手:“跟我走吧。”

聂珩神情复杂地给了她一拳。

收拾完三只淘汰者,他摸了摸终于放松下来的小黑,感慨道:“现在的淘汰者这么厉害的吗,居然还能变成别人惦念的……”他的声音猛然顿住,俯身从后座底下捡出一张学生证。

证件照上的女孩子扎着马尾,青春逼人,一双大大的鹿眼微微带着笑意,盛满细碎星子般的漂亮。

华国科技大学

2017级数学系

连小怜

这辆车上的确死了三个人。

聂珩屏住呼吸,沉着脸把后座上的尸体翻过来。

并没有腐烂得严重,眉目还能清楚辨认。

聂珩修长有力的手指一点点收紧,把那张学生证攥得变形。小黑敏感地察觉聂珩的情绪不对,悄悄往后面退了几步。虽然它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聂珩盯着尸体的脸,眼中浮出一丝厉色,唇角反而勾起:“‘连小怜’?”原住民的身份是假的,柔弱娇怯的性格是假的,现在他发现她连名字、甚至是连长相都是假的。

那个骗子,到底还有什么是真的?

和她相比,他聂珩确实有原则有底线,但如果以为他是什么任人欺辱玩弄的角色……

聂珩神色不明地站了很久,将那张学生证放进口袋,垂下眼眸,唇角勾起一丝邪气,充满磁性的声音低不可闻:“还有十五天。”

戚灵灵在“生、命、之、光”开了个高级套房,美美地睡足两天两夜,又点了好多好吃的,再买了一堆漂亮衣服。

她坐在床上,一边看着狗血连续剧,一边喝着奶茶,吃着新口味的炸鸡,满足地叹了口气。这才是生活啊!在那个鸟不拉屎——不,根本就没有鸟的鬼地方吃素吃得她都快枯萎了!

极乐世界永远都是不冷不热的晴天,戚灵灵每天换一个美美的造型跑出去逛街买东西或者去各种俱乐部疯玩。这里的幸存者来自各个文明世界,各种吃喝玩乐的场所数不胜数,从人类最基本的食与色,到各种高科技的享受玩意儿,提供的游戏或者服务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戚灵灵简直是挥金如土,醉生梦死。她爱死这种感觉了,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耗费巨资在极乐世界买房置产,更不能理解在这里存钱的人。

她活着的每一天、每一刻都要尽情享受。

可惜,能够供她沉醉挥霍的时间并不太多,二十五天一晃即逝。

戚灵灵一大早就起床,她在镜子前照了又照,思量半天,连头发都拆了又梳梳了又拆,折腾半天才挑出一身粉色的运动套装,脚上一双粉灰色运动鞋,鞋舌是可爱的老鼠头造型,这才勉强满意,深吸一口气,背着那个小小的双肩包出门了。

戚灵灵没有忘记退房,“生、命、之、光”的高级套房不便宜,这种钱还是要省的,反正下次来再开就是了。

门口就有直通码头的飞车,是官方的无人驾驶飞车。戚灵灵投币上车,找了个空位坐下。她身边是个十四五岁的金发少年,满脸跃跃欲试的兴奋,忍了一会儿,和她搭话:“嗨,你以前坐过游轮吗?”

戚灵灵不动声色地打量他,微笑:“没有呢。”

少年像是找到了同道中人,兴奋地说:“我也没有!你紧张吗?我听说运气很重要,我只祈祷去一艘简单点的!哎,你来了极乐世界多久了啊?我八十一天前刚刚来的!”

真是闹腾的青春期孩子。戚灵灵暗自后悔坐到他旁边了,但还是要保持微笑:“我也是呢。”

“对哦,”少年搔了搔脑袋,“我们都是第一次嘛。我叫沙恩,你呢?”

“连小怜。”怎么还不到呢,戚灵灵想。

沙恩简直是个话痨,也可能是他太紧张了所以一直叭叭叭。“你也是一个人到这里的吗?我妈妈也是进化者,但是传送第二个末日世界的时候和我失散了。我跟你讲,她可厉害了,那次……你知道吗,我本来还有个哥哥,可是……”好在飞车的速度很快,没过多久就到了。否则戚灵灵真怕他连自己几岁尿床的事都要倒出来了。

深蓝的大海和蓝宝石般的天空遥遥呼应,岸边一座巨大的圆顶建筑,孔雀蓝方块状镜面砖,张扬又美丽。

“哇!”沙恩发出惊叹,“真是无论看见多少次,都会为它的美丽所倾倒!太漂亮了,如果有极乐纪年的话,这绝对应该算是建筑史上的丰碑伟绩!嗯?”他突然扭头问,“为什么这里没有日历什么的?大家怎么算日期啊?”

戚灵灵简直快烦死他了。

但她现在没有空理会这个话痨,她克制住转身就逃的冲动,垂在腿侧的手指微微发抖。众人排着队挨个往候船厅里头走。沙恩排在她前面,回过头来跟她说话:“知道吗,这里是不要船票的,想登哪艘就登哪艘,想什么时候上船就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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