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珩肌肉一紧,强忍住了本能的攻击冲动。侧边田心怡直接跨过来推了女孩一把:“你干什么?”
她下手极重,眼看那女孩又要摔倒,聂珩伸手捞住她。
女孩顺势抓住他的手,抬起泪水涟涟的眼。任何男人看见这样一张脸,这样一双眼睛,都不可能毫不动容。聂珩心软了软,低声说:“没事吧?”
女孩咬着唇摇摇头,声音娇嫩柔怯,又带着一丝哭腔,听起来就像一把小刷子在人的心上轻轻刷:“我,我走不动……”
聂珩定定看她一眼,将她打横抱起。肖潇神情微变,挤出一个笑:“我们扶着她吧。”聂珩说:“不用麻烦了。”迈开长腿,很快就回到小楼。一回去,他就把女孩放下,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半分旖旎不舍。
在暖黄色的灯光下,众人这才看清这个女孩白色铅笔裤上到处是泥污,下巴和额头上也有一点脏,脚踝不仅肿,还流过血,手腕上方隐约从衣袖中露出来的一点皮肤也青青紫紫的。她戴着一条铂金项链,一对可爱的猫咪耳钉,双眉淡扫,唇上涂过蜜桃色的唇膏,这时已经掉了很多,十指指甲修剪精致,涂着粉色指甲油。即使是注重仪表的肖潇,也没有办法在一个又一个的末日世界里把自己拾掇得这样精致。
但她却又弄得这样狼狈。虽然狼狈,却反而将她长相气质中那种纤弱那种楚楚可怜更加凸显出来。
“我去洗个手。”女孩似乎很不好意思地低头说,她进了厕所,过了一会儿才出来,手上脸上的污渍已经消失了,连衣服上原本的脏污处也被湿迹替代,散发出淡淡洗衣粉的清香。
田心怡觉得很好笑,这个女人以为自己在郊游吗?她到底明不明白……她眼神忽然闪了闪。和她想到一起去的人显然不在少数,短发女孩问:“你是这个世界的人?”
女孩回来,很自然地走到聂珩身边,由于没有座位,她红着脸自己搬了凳子,仿佛因为刚才的事对聂珩感到亲近。听到问话,她眨了眨眼:“什么……意思?”
田心怡翻个白眼,不耐烦地说:“你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吗?”
女孩看向她,似乎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凶,有些委屈地咬了咬唇:“我不是这个村的,我家在几公里外的城市。”五人组交换个眼神。这么说,这个女孩果然是这个世界的幸存者。
聂珩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别怕,从头说。”
“我,我叫连小怜,是科技大学的学生。前段时间开始,就时不时的脑袋发晕,我妈带我去医院检查,检查不出什么毛病,又去看中医,医生说我气血两虚,就开了药给我吃。”
真是好久没听到过这么日常生活的话了。几人表情都有些奇怪,说不出是不耐烦还是怀念。连小怜说:“药太苦了,我没怎么喝。后来有一天,我在学校好好上着课,忽然就晕倒了。”
她说到这里,忽然顿住,轻轻打了个哆嗦,手指神经质般揪着自己的衣摆。聂珩隔着衣袖拍了拍她的手腕,柔声问:“然后呢?”
连小怜抓住他的手,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不肯放:“我,我在医院里醒过来,一个人也没有,只有鬼!全是鬼!”似乎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事,她神情惊恐:“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回了一趟家,可是我找不到我爸妈。他们是不是……”她眼泪扑簌簌往下掉,望着聂珩:“不不不,他们不会有事的,对吧?”
所有人都眉头紧皱,高个儿男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看她怕得全身打摆子,又有点不忍心。他也觉得奇怪,都在末日世界里摸爬滚打这么久了,自己居然还会有不忍心这种情绪?再看别的男人,一眼就看出他们想的也差不多,呵,这个连小怜,仔细看也不是多么性感完美的尤物,皮肤虽然白,却少了几分健康的血色,胸太小,整个人瘦得风吹就倒似的,看着都硌手,但一颦一笑一言一语都奇异地让人升起一股保护欲。
男人心软了,女人可不会客气。田心怡说:“你的意思是,你看到了鬼?亲眼看见吗?你怎么知道是鬼?除了我们,你还见过别的人吗?”她语速很快,听起来咄咄逼人。
连小怜含着泪说:“当然是亲眼看见的!我怎么知道……我就是看见了……”她怕得说不下去了,又轻声哭起来。
田心怡问同伴:“你们怎么看?”
眼镜男推了推眼镜:“听起来,这是一个灵异世界。或许那些鬼物就是造成这个世界毁灭的原因,被淘汰后的人也会变成鬼怪。”
短发女孩露出害怕的神情。一个中年男人满脸不屑,似乎想说什么,又忍住了。眼镜男看他一眼:“我知道有些人可能不信鬼神,我原本也不信。但是我们经历的这一切本来就不能以以前的认知来看待了。”
高个儿男问:“那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连小怜说:“我从医院逃出来,就……就上了一辆公交车回家。车上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乘客,但我觉得很冷,特别的冷,坐也坐不住,就在过道走来走去,结果给我发现司机……司机胸口插着一根钢管,根本早就死了,我拼命逃下车,下车的那一瞬间,我看见哪里是空车,满满一车的乘客坐着……不,他们不是人,他们面无表情地望着我,我吓得再也没敢坐车,一路跑回家。小区里也不安全,我拿了车钥匙将我爸的车开出来,路上好几次莫名其妙的险些出车祸,我一路没看见人只看见鬼,就想着如果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