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语文老师陈元是个思维开阔的人,语言幽默风趣,平时注重和同学交流,别的老师的课总是点名点将还是不少学生逃学,轮到他时候总是座无虚席。

陈元将近六十,个头不高,一米六出头,乌发如帽,相貌有些粗犷,声音洪亮年轻,说话妙趣横生。

陈元第一次与大家见面就凭借着诙谐使人折服,文学系女多男少,陈元往讲台上一站,拍手乐道:“好好好,我最喜欢女孩子多的班级,当年我上大学,前后左右都是男生,怎么看都烦。我这门课,只要你听了,都能过,实在过不了,你只要说‘陈老师,你太帅了’,也给你过,不过这个福利仅限于女生。”

话刚说完,台下起哄声,不平声,嬉笑声顿起,这里还没有消停,陈元又慎重其事的宣布他制定的规矩:“哎,话还没讲完呢,你们别当我这个老头子好欺负,在我的课上不许睡觉,要睡觉的话,必须盖上被子,我怕同学冻着了,不许吃那种没有营养的泡面,要吃就吃牛排,还不许无故翘课,不过跟女朋友男朋友约会的话另当别论,但是回来要讲给我们全班听……”

亲切而滑稽的规矩让学生耳目一新,不仅达到了教学效果,还让学生处在轻松的气氛中。陈元喜欢和学生互动,他觉得老师唱独角戏一样的在讲台上表演,不如让学生轮流讲课,于是每周就有个同学准备资料担当老师,最后由他来总结。

今天轮到小懒,她的主题是李清照的词,为此提前上网查找资料,特意做了幻灯片,把需要讲的内容列在卡纸上。语文课在下午,笑笑和小晴课程不多,上完课便赶来给她捧场。

小懒拐着笑笑胳膊,大大咧咧的说:“你应该去花店买束花回来,等我讲完跑上去献花,多长脸啊。”

“啊呸,你怎么不让老娘拉条横幅,和小晴组成拉拉队,大喊着‘小懒小懒我爱你’更出风头!”笑笑呵呵笑道。

小懒歪着头,一副想的很认真的样子,竖起大拇指啧啧称赞道:“厉害,我就没想到,你这方法比我的好。”

笑笑笑着,伸手拍掉小懒胳膊。

一边笑着的小晴突然想到她和笑笑来的路上,遇到小懒的指导员:“对了小懒,你们班指导员叫你过去一下,好像有急事找你。现在离上课还有十五分钟,你快去快回,免得迟到。”

小懒对那个死板的指导员有点反感,皱着眉头应了声,小跑着下楼往办公室跑去。指导员说话絮絮叨叨,处理事务严肃,常拿鸡毛蒜皮的小事说事,喋喋不休,只认死理,平时和大家见面不多,但是有次逼着同学交保险,骂骂咧咧的形象深入人心,没有必要的事情,几乎没人愿意主动去找她。

小懒这个便宜生活委来的稀里糊涂,也是开学第一次大扫除上,她做事积极主动些,这个积极主动限于她自己周围一平方,结果就给任命为生活委,管理班上的财政大权,也只有几次购买值日工具和举办活动的奖品和指导员单独见过,对她的印象模糊的很。

砖块大的办公室,有三张办公桌,邢雯瑗坐在进门第一张,带着个硕大的耳机打电脑,眼睛和屏幕贴的很近的聊扣扣,皱纹被笑容撑开,像叶脉牢牢的贴在脸上。

“邢老师。”小懒见邢雯瑗没有回头,声音加大一倍但依旧礼貌:“邢老师,你找我有事么?”

邢雯瑗不慌不忙摘掉耳机,从桌上的文件夹里抽出张a4大的纸,刚才的笑容一晃即逝,拉着脸把纸往桌上一拍:“你自己看,做了什么好事!”

小懒听着语气不善,带着疑惑拿起,一眼扫去,铅字在目,毫不客气的揭发她怎么挪用班费买手机,前因后果清楚明了,她先是震惊,接着只觉心头一颤,心里像裂开一条缝隙一样,酸涩,背叛咕咕流到腹中,头重脚轻,抓着打印纸的双手也不知觉用了力,留下明显的印迹。

“这匿名信上写得是真的?”

“谁?”她不知道问什么好,谁举报的么?心里隐隐约约有个身影,但是白纸黑字写得是事实,她又拿什么来为自己开脱?“邢老师,我当时是急用,最近正好用不到班费,我会把班费补上的。”

邢雯瑗面色铁青,扁圆的脸上愤懑不止,口水四溅的说:“这不是小事,要是没有匿名信你就打算匿着?擅作主张挪用公款,班费用不到你就可以私自使用?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班规问题了。”邢雯喘口气,瞧见小懒躲着飞溅的口水向后挪了一小步,心里更加气愤,口不择言道:“你说会把班费补上,不就等于小偷偷了东西在还回去么?还回去就不是小偷了?你给我好好反省反省,胆子太大了!我教书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过这样的学生。”

小懒颔首望着桌角的干净的纸张,上面的铅字还在脑海里盘旋不绝,耳边充斥着大声的叱喝和办公室其他老师的劝说一点一点敲击心壁,如同下雨时候水滴穿出的水洼,她面无表情的咬着嘴唇,闭紧牙关,任委屈,心酸在腹中腐烂。

“好了,邢老师你别说这么多了,点到为止。”教英语的乔老师瞧见面前的女孩低着头,侧脸涨红,像小学生犯错一样拽着一角,而邢老师的言辞越来越尖刻,忍不住劝说,她扶着小懒肩膀和善的问道:“以后不会犯同样的错了吧?”

小懒还未来得及点头,邢雯瑗冷哼道:“年龄不小了还出这种事来,还不是素质问题?乔老师你也别劝了,这种班委我不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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