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但铁栏栅旁已有人站着了,摸了摸鼻子再摸了摸手上的97式突击步枪,靠在墙上,眼神不停地扫着不远处,他昨晚可没看到季有敌回来啊,恩,也许这小子年纪大了,一边想着,一边嘿嘿一笑,想起自己年少的时候,想着想着笑容越来越明显,还从口袋掏出了一支烟。
但烟叼到嘴巴上就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不远处有人影出现,而且人影还不少,挤在一起,把烟收了回去,把肋下的97是突击步枪又拿到了手上,轻轻抚了一遍。
“文哥。”大叔警官远远看到喊着,文叔楞了一下就把枪收起来走上前,把季有敌接了过来,看着浑身湿透的季有敌,表情凝重,摸了摸额头,一片火热。皱了皱眉,“小弋,这是什么回事啊。”都身为政府的人,还是同一座城市,互相见过几面认识也是丝毫无奇。
“啊,这个说来不短啊。”大叔无奈地挠了挠头,脸上的胡渣挂着水滴,在这个夜晚似乎又长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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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有敌能记得的就是难受,难受的要死,浑身无力,酸疼燥热,季有敌知道这是最平常的发烧,虽说平常,却让人难受的要死。啊,真难受啊,只想一头窜进冰河中,大口喝几口冰水,直涌干燥肿痛的喉咙,连思路都开始变得混乱,死命责骂身体的细胞怎么这么不争气,但回报的只有恶心的难受。
咦,怎么会朦胧听到声音,那声音真是难听啊,就像老鸭子桑心一样,一直有一口痰卡在嗓子中一般让人听着难受。额头似乎没有之前那么热了,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吹他的额头,眼皮微微一张,看到窗外大树上的枝叶轻轻随风摆动。啊,原来只是一场梦么,只是一场梦啊,风还是在吹,树还是那般的绿,暖意中依旧带着一丝凉风。
就这么发着呆,看着窗外,一切都按着原来的轨迹,金城还是那个金城,里面人来人往,却不曾离开。唯一让人不舒服的就是讲台桌上的老鸭子依旧咔咔地叫着,好在频率有些变慢。
频率变慢是自然的,因为讲台桌上的老师目光已经汇聚到了季有敌的桌子上,一手拿着书,一手拿着长尺在黑板上划动,一副圆形眼镜和快秃了的头顶,一双小眼睛盯着季有敌趴在桌上的身影,在所有人都抬着头时,那个身影明显十分,特别当这个身影在不同时间段从来都是这个姿势,长时间的怨念累计让这个中年老人终于无法忍受。
“啪”地一声,长尺直接拍在了讲台桌上,抬着头但眼睛都半着闭的眼的学生都身体一震,奇怪地看着讲台桌上的老师,看着他一把把书扔在桌上,双手重重一拍,拍惊了这个困意的早晨。
“季有敌,你给我起来。”所剩无几的头发都在颤抖,第一排的人都能看到他的口水pēn_shè而出。“你看看你,每天躺在那里,什么都不学,你这几年都在干什么?你这样子毕业了还不是去做个农民,你觉得自己能在这社会活下去么,啊?就像一个废物。”飞沫四溅,愤怒十分。
全班都被吓到了,纷纷看向那唯一趴在桌上的身影,侧着头看在窗外的人。话说他醒了么,很多人心中都有这个问题。阎琉璃一双美目也回头看着季有敌,眼中有复杂眼神,王可宇则是瞟了眼就转移了视线。
季有敌自然是醒的,也把老师的每一个字都停了进去,听完他感觉有些难受,惊醒了他的朦胧,有些难受的事情都涌了上来,眼眶好像连了水龙头,怎么都关不了,划过脸庞落在了桌面上。
“老师,你说,是变了么。”季有敌说道,他还记得以前这个缺发老师脾气很好,还夸奖过他,觉得他是个聪明的学生。
全班都呆住了,他,疯了?他们也听说了一些事情,好像是千思意搬家,但他却出现了幻觉。
“你说什么?”老师显然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其实都变了啊,梦还是真的,季有敌缓缓站起了身,发烧也是真的,被文叔送来学校也是真的,那千思意呢,他不见了,也是真的。
“你干什么!”老师显然没想到这学生会站起来,脸色惊异带着被挑衅的愤怒。
“谢谢老师叫醒我。”季有敌站起来抬起了头,每个人都看到了,淌在他脸上的泪水,现在还在不停地往下涌着。
整个班都鸦雀无声,老师也呆住了。
季有敌就这么挪开椅子,直接从后门走了出去,他出门后,整个班才开始议论纷纷,过了好一会,老师才反应过来连拍桌子让学生安静,而阎琉璃,就这么看着季有敌离开的后门,门还在摇晃没抖动,神情复杂。
季有敌也曾想过,什么时候会不管不顾直接从班级走开,就在老师还在上课的时候,若无其事地离开,想走就走,根本不在乎,那时候他就像,他会因为什么事情这么不在乎地离开,现在终于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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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的墙顶,有着一圈黑色的纹渍,黑色纹渍中间为一团白色,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一片雪白墙顶中,白辰知道,只是水渍,但其实挺奇怪的,这明明不是顶楼,而是三楼,楼上还有两层,为什么就会有水渍呢。
白辰背靠在木椅上,椅子向后倾斜四十五度,脚撑在桌子脚旁,因为坐在最后一排,自然也没有碰到后边人的忧虑,在全班都端端正正坐着看黑板时,他的举动实在异类且挑衅老师,但老师却根本没有要管的意思。白辰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如果每次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