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了下来,但天还是阴沉沉的,风还是很大,脸都被风挂的僵硬,好在这队人本来就是一群大老粗,脸皮硬的很,也不会在乎这风。
八连队的人,已经上路离开那个地方好几个小时了,他们走的是回去的路,而不是前往十八连队被困的方向。这一次,又有人留在昨晚他们的营地,守着埋入地下的战友。
“大家互相看一下人数,确认一下没有人落下。”走到一块宽敞的地面,八连队回头对后面的部队说道。
大家也纷纷停下来,拧开水壶赶紧喝口水,这停留休息的时间不会超过五分钟。
“唉,老邓,跟着你的那个新兵呢?那个炊事班的?”有个人发现走在队伍最后面的老邓身后没有人了,问道。
“啊,我跟他是一组么?我还以为我是一个人一组了。”老邓有点疑惑。
八连长也听到了对话,走了过来,“怎么了,老邓,那新兵不见了么?”
“我不清楚啊,我一直以为我一个人一组啊。”老邓说道。
八连长揉了揉眉头,再看了看整个连队的人,看来那新兵是真的不见了。“老邓,你一直就是最后一个么,从刚才出发到现在你见过他么?”
老邓摇了摇头。
八连长的眉头更紧了,“你们呢?有谁见过他。”他对着连队的人堆说道。
他见到的是一张张摇头或者干脆毫无变化的脸,八连长的心中一叹。如果只是刚刚落队他们还能回去寻找一下,可如果是在一开始就不见了,他们不可能回到昨晚的营地去找他。
那还能叫营地么?现在可能该叫坟地了。更何况他并不是八连的人,而是一个人莫名其妙插进这次任务的新兵。
“走吧,阿凯,你过来和老邓组一组,不要再有人落队了!”八连长吼道,好像这一吼才能舒缓他心中的抑郁。
队伍又开始前进,老邓还是走在最后,没有人看到,他回头看向身后的山脉,看着穿上白衣却依旧凶险暗藏的山脉,新兵,你能活下来么?
老邓不仅知道季有敌落队了,他还知道季有敌压根就没想跟着队伍回程,他要,自己去那座山谷,去十八连队被困的地方。而在老邓看来,这不过是送死罢了。
“老邓,你能给我这座山脉的地图,还有十八连队被困的位置么?”那天季有敌来找他的时候,第一句话就是这么说的。
老邓无法理解,特别是当他说他要一个人去十八连队被困的地方时,他更不理解了,哪怕他说他的一个兄弟就在十八连队,就被困在那里他还是没法理解。
兄弟,兄弟怎么了,兄弟要死了你也要去送死么?
兄弟?老邓之前在金城的时候,他也觉得自己有很多的兄弟,那种拜把子性命与共的兄弟,大家天天混在一起,一起在街上游荡,一起打架逞凶,一起赌博,后来老邓赌得倾家荡产,家庭破碎,最后绝望参军,到现在,快六个年头了,曾经的兄弟?老邓不太清楚,不过可能等哪一天他有命回金城了,偶然在哪条街上遇到,他会想和他们喝一杯了,可也仅仅是喝一杯罢了。
老邓把地图给了季有敌,还有十八连队的详细地点,还说了八连本来去救援的路线给他参考,最后还把多出来的弹匣武器都给了季有敌。
就算这个年纪没法理解了,他还是做了所有他能做的事。去救你的兄弟吧,这是老邓没对季有敌说的一句话。
。。。。。
“怎么样,我们的食物还有多少?”一个满脸血污的男子问向另一个军帽上都裂了几条缝隙的男子。满脸血污的男子双眸布满血丝,看起来疲惫不堪,而那个军帽破裂的男子看起来状态也很不好。
“最多只能维持两天了。”军帽破裂的男子咳嗽了两声,说道,语气黯淡,即使情况一直很恶劣,可他们一直心怀希望,而现在这个希望能再维持的时间也只有两天了。
最后两天了,那个人回到要塞了么?会有人来救他们么?
满脸血污的男子眼神有点呆滞,他看着周围的人,每个人看起来都像将死之人。他是十八连的连长,但他严格来说并不是十八连的人,他是暂时来到十八连当连长的老兵,毕竟新兵还需要人带领,而那个军帽破裂的男子也不是新兵,是老兵来担任的副连长,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次任务会变成这个样子。
本来只是作为锻炼新兵的任务,结果到现在,十八连所剩的人连一半都没有了,一半都没有。这个十八连暂时的连长,闭上了眼,眼中浮现的是这些天来的遭遇如同一场噩梦。
来到这个山谷前,部队没有遇到什么太过凶猛的变异野兽,一切都是这么按计划进行。
可那天迈入这个山谷后,却遭遇了那个噩梦的来源,那个狼群,棕白色变异狼群,密密麻麻的棕白色大狼开始追击他们,惨叫,枪声,血液,哀嚎,他们就在这些东西的陪伴下开始后撤,被棕白sè_láng群逼入了山谷深处。最后他们看到一个山谷缝隙,就像一个巨大的山洞,他们就朝里面拐了进去,最后凭借这个地形守住了,没让在后猛追的狼群吞噬整个十八连。
而就是那次,本来足有整一百分的十八连,只剩下了五十八个活人,这里面还包括了一些重伤人员。
突如其来的死亡恐惧把这群新兵们打垮了,每个人的眼神里都是恐惧,别说这些这些新兵了,就是是他这个颇有资历的老兵也受不了这种情况。
而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