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郄压下内心的疑惑,对于殿下的话他自是不怀疑,只是青总管刚当上太监总管不久,能有什么本事?可以令殿下对他刮目相看,亦可令轻狂不可一世的轩王随殿下进宫。
络青衣晃晃悠悠的走近,见墨盵嘢在等着她,弯下腰施了一礼,笑道:“殿下是奉皇命请轩王进宫的?”她特意把请字读重,只因墨彧轩这种混蛋,不先以礼相待又怎能跳你挖好的坑?
墨盵嘢眸色沉了沉,嘴角轻扯,“不,是本宫在等青总管亲自请轩王进宫。”见她面色黑了几分,又道:“青总管出来的早些,为何来的如此晚?”
络青衣撇撇嘴角,装作一副恭敬有礼的样子,“路遇凌大公子寝殿,被他抓去做了苦力所以来的晚些,还望殿下恕罪。”
“呵…”墨盵嘢扬眉一笑,“能为圣初做些事,也是你的荣幸!青总管进去吧,也许九弟醒了。若在耽搁些时辰,恐怕父皇…会震怒不已!”
莫不是太子爷说不动反而让她出面?墨彧轩这么傲娇?真的需要人相请才肯进宫?她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倒是不曾想挖了坑埋了自己。
“是。”络青衣点头,迈开脚步,嘴角微勾,干爹走前说过,他们效忠的是太子墨盵嘢,就冲这点,她就是想跑路也不能拒绝!
“殿下…”溯郄睁大了眼睛惊讶的看着奕风并没拦他,反而给络青衣让开一条道,门口的侍卫也纷纷退了下去。
墨盵嘢哼笑了一声,眸色更深,意味深长的开口:“本宫方才也说了,青总管向来机灵,他自有办法。”眸光挑向门口抱剑而立的奕风,可以清晰地看到他脖颈上掐出的红痕,唇角微弯,语气凉薄:“九弟总该教了你们待客之道,难道你们要本宫在风中等么!”
奕风面色平静的走上来,恭敬的伸出胳膊,“殿下这边请。”
络青衣推开门,前脚刚迈进,后脚便有人替她将门关上了,心里一跳,今儿个这坑究竟给谁挖的?
她摇头笑笑,管是给谁埋得的,只要那人肯跳同归于尽都值了!
迈着清浅的步子走进,伸手拨开挡在身前的浅碧色水晶珠帘,可见一袭白衣胜雪,清姿慵懒的男子侧卧在一方软榻上,纤长的睫羽紧闭,嘴角勾出一抹轻微的弧度,显然睡衣酣然,而他颊边飘落几缕碎发更添玉容生姿。
此时任谁都下不去那口,真的要喊醒他么?这男人可是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睚眦必报的墨彧轩啊!原本两人的帐就没消,如今在给她添上一笔怎么办?
其实她看了这样一副景象也不忍打扰,好端端的美男浅睡图破坏了可惜。
她应该画下来拿到茶寮去卖,补了上次的损失!
该挣钱的时候她还真就不含糊,似乎忘了此次来的目的,走到书桌前磨了墨,拿起笔便在摊开的宣纸上勾勒着男子欣长的身材,不过任她怎么下笔,都描摹不出那男子fēng_liú旖旎,俊美慵懒的身姿。
就在她苦恼之际,一道轻挑的声线悠悠传来,“三千两!”有些地方画的淡了,不然会更高!
什么三千两?络青衣根本没放在心上,她正烦着怎么下笔,别打扰她!
过了不多时,络青衣才意识到不对劲,刚才那是什么声音?猛地抬头,见榻上男子单手支着下巴,颊边碎发轻轻漾起,神采飞扬,笑意盈盈,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
墨彧轩轻眨着蛊惑人心的紫眸,看着她轻轻一笑,“怎么?半夜不见,小青衣便想爷了?想到要将爷画下来。”
真是不要脸!络青衣翻了个白眼,手中的笔一拍,身子向后靠去,淡淡道:“王爷精气神好的很,看来昨夜那几个男怜伺候您倒是舒服了!”
“嗯?”墨彧轩轻轻疑惑着,眉头皱了皱,笑意不改,“爷昨夜去见清泽了。”
络青衣咬着牙,这是在说他对无妙做了不该做的,还是在透露什么?
“你还没告诉爷,这画是想挂床头日日看着以慰藉思念之苦,还是送爷当做定情信物厮守终生?”墨彧轩挑眉,眸光不在意的瞥了眼窗外,他自是知道墨盵嘢来过,也知刚才门口所发生何事。
“爷您太自作多情了,我不过是想将这画送给那些爱慕你的姑娘,想必雪月上下定有不少女人的心思在你身上,即便您喜欢宠爱男怜又有什么关系,她们不过想求您枕边的一席而已。”络青衣摇摇头,强压下胸口那团怒气,这男人真是太闲了,就该给他找点事做!
“哦?”墨彧轩低头笑了笑,面上光华浮动,随后深深的看着她,“你画了爷,便要付爷三千两,若你想卖,也要先付爷三千两,在问爷是否同意!”
络青衣笑着挑眉,睨着他,“原来轩王这么便宜啊,只值三千两。”
墨彧轩捕捉到她眼底的那抹狡黠,唇畔微扬,“与爷无关,只是爷的画,值三千两黄金!”
“再说一遍?”络青衣愕然,怀疑几乎是她听错了,果然不要脸,一幅画坑谁三千两黄金呢?再说这是她画出来的,他凭什么要账?
墨彧轩悠闲的笑着,漫不经心道:“你未经爷的允许私自作画,这比钱爷还没管你要,三千两黄金,爷已经卖了人情给你。”
好一个黑心无耻又霸道招人恨的男人!
络青衣磨了磨牙,脸色黑了一瞬,“我还要感谢你的大恩大德了?墨彧轩,你还敢在无耻一点吗?!”
墨彧轩嘴角勾着一抹兴味,眸光轻闪,嗯,这是她第二次直呼他姓名了吧,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