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盵嘢面色如常,静静的看着墨赤炎怀中的女子,她说多谢你的狠心让我断了爱你的念头,他看了墨赤炎那一瞬间骤变的脸色,可对于这句话,自己心里真就没有多大的感觉。
他对夏侯月从来就没情可言,自然,体会不到夏侯月心里那一刻心如刀绞的疼痛。
“多谢本宫?”墨盵嘢挑高了声线,扬了扬眉毛,在他看来,这个女子看似软弱实则坚强,就算为他挡剑而被刺客所伤都没发出一声痛呼,更没像别的女人一样自此赖着他逼他求娶,这是他所欣赏的一点,但也仅仅是归于欣赏。
夏侯月痛苦的闭上双眸,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这苦涩的味道甚至蔓延到她的全身,墨盵嘢面上的漫不经心刺得她遍体鳞伤,她本不该抱有一丝侥幸去看他面上的似笑非笑,本不该怀揣一点希望以至于转变为灭顶的绝望。
墨赤炎紧紧的抱着她,又岂会不知道夏侯月此时心里的难受!或许从一开始便不该踏上这条回京路,或许从一开始便该想到会遍体鳞伤。
比之墨彧轩,墨盵嘢才是无情之人,是真正的无情,铁血心肠。
“自然多谢。”夏侯月闭着眼眸笑道:“以你的心思,不会不知我对你的心意,再说我早就当过你父皇的面求过迎娶,那一日几乎众大臣都在,可皇上的婉拒依旧没让我死心,因为我想还没有听见你的回答,让我彻底死心的便是你今日的这番话,因为你可以轻而易举的将我推给别的男人,就说明了你对我当真是半分感情也没有,既然如此,我又何苦非赖着你不放?也请太子殿下放心,离开这座皇宫,夏侯月不会作贱自己,只会从今以后加倍对自己好,你心里无我,我强求不得,但希望自此你我天涯陌路,不见不念。”
“好一句不见不念。”墨盵嘢邪笑着扯起嘴角,“本宫带兵摧毁了你的国家,你心里对本宫就没有一丝恨意么?”
“为何要恨?天下大势本就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鸾焰皇室内部争乱,殿下不过是提前助鸾焰瓦解,若鸾焰归于雪月后能让鸾焰子民过上安定幸福的生活,那么雪月带兵攻打鸾焰也并非是完全有过。”
墨盵嘢嘴角的笑意一深,“夏侯公主的性情令本宫刮目相看,若非本宫对你无意,倒真不舍得放手你这样的可人。”
夏侯月缓缓睁开剪水秋瞳,眸底的一抹暗红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笑意,她直视着墨盵嘢,道:“既然殿下对我无意,便不要说这样的话让我为你心动。”
墨盵嘢聊有深意的看了眼夏侯月,对墨赤炎摆手,轻轻一笑,“五弟还是赶紧带着夏侯公主离开吧!本宫就怕再多看几眼,今日你们谁都走不成了。”
墨赤炎紧紧的咬着唇瓣,片刻,对墨盵嘢说道:“还望皇兄能替我转给父皇一句话,是赤炎不孝,但为了今生挚爱,赤炎不愿受父皇摆布一生,但请父皇为赤炎在皇室玉牒上除名,自此我愿除去墨姓,仅以母妃上官姓居之。”
“除名?”墨盵嘢不由得笑开,“五弟为了她不愿在当皇室男儿,着实令本宫敬佩。这颗药丸拿好,能够解你体内蛊毒的解药。”
“多谢殿下。”上官赤炎接过,并改了口,他拿起药丸一句话未多说直接吞入腹中,这让墨盵嘢微微挑起一道眉毛,问道:“你就不问问这颗药丸的来历?”看来这位已把自己在皇室除名的‘皇弟’对他十分放心。
上官赤炎摇头,语气蓦地平淡,“不必问,问了太多余。”
墨盵嘢呵的一笑,转念道:“至于夏侯公主…”
“夏侯月,我已经不是什么公主,殿下称呼夏侯月即可。”夏侯月抬头看着他,只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袖中的手指紧紧纠缠。
“夏侯姑娘身上被压制的玄技只要出了皇宫便可解除,出了这道宫门,望你二人自此天高海阔,再不受宫条束缚,亦不会在沦为他人棋子,享尽自由。”墨盵嘢狭长的凤眸越来越深邃,不用再怀疑,他作为上官赤炎的皇兄理应最后为他做些什么,而放任他们翱翔,或许是最好的礼物。
上官赤炎看向被他抱在怀中的夏侯月,蓦地暖心笑了笑,声音一轻,“月儿,天高海阔,享尽自由,我们这就出宫。”
“好。”夏侯月轻轻软软的应了一句,与从前不同,或许她还有些不甘愿,可自今日后,她心里的不甘愿也随着墨盵嘢的狠心随之消弭,既然不爱,便不该强求,之前她是爱着墨盵嘢的,要命的爱,可幸得她爱的理智,懂得在万丈深渊之前转身回头,这样难当的痛苦总归只有一时,她只痛一时。
“溯郄。”墨盵嘢转身负手立在窗前,低声喊道。
“殿下。”溯郄出现在门口,看着上官赤炎抱着夏侯月时面色平静毫无变化,他微弯着身子,恭敬回答。
“护送他们出宫。”低魅的声音夹杂着几分严峻,他看向窗外,眸光微凝。
“是。”溯郄点头,转身将他二人带出,“两位请跟我走这边。”
上官赤炎点头,而夏侯月执意要下来走路,他无法,只能放下夏侯月,随后牵起她的手,跟在溯郄身后出了皇宫。
待溯郄走后不久,殿内突然飘入一抹说不出的香气,这香气不似花香般宜人,却也不至于令人觉得作呕难闻,说不出是因为这香气墨盵嘢从来没有闻过。
“他们人呢?”一道女声悠悠响起,一袭粉色长衫的秦不楚站在墨盵嘢身后,杏眸内充满了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