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的呢?”那里面可不止葛萍。
“是网络下载的图片,为了掩饰。”庄琪整个人仿佛都陷入自己的情绪里,我问什么,他答什么,连之初的反抗都不懂了。
觉得没有再往下问的意义,我向季哲示意,离开时,还是没能忍住,对那个坐在沙发上渺小的快要失去自我的人说道,“没有人天生失败,正因为你认定了自己的弱小,当时才没能救下她。”
走出楼洞,季哲问道,“这样可以吗?”
“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报警的话,那些照片会被更多人看见,被当成证据传阅,这样不公平。”在自己看不到的暗处,有人一遍又一遍地用目光猥亵自己,那种心情该有多痛苦多羞辱。
“我在问你!”季哲停下脚步。
“我?”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转身看向我,连嗓音都坚韧得有别于平日懒散,道,“你这样瘦小,如果刚才没有我在,你会很危险。”
我愣了愣,完全没有考虑过危险,会遇到危险吗?现在回想庄琪那种恨不得吃掉我的眼神,的确很危险。
我可怜兮兮地看向季哲,“我们刚才是不是犯法了?限制他人的人身自由。”
“不算,顶多挂个寻衅滋事的案底,拘留几日。”季哲认真地回答道,继续往前走,“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完全没头绪,我很在意梁逸君这个名字,就是想不起在哪听过。”
“是身边的人吗?”
“不是,我身边没有姓梁的人。难道是网络或是新闻?新闻!”我一个激灵,瞪大眼睛,“我想起来了,六年前被双规最后跳楼自杀的城建办主任就叫梁逸君。”
“是同一个人吗?”季哲问。
“不清楚,我查一下。”我掏出手机,边查边道,“最好能让庄琪确认一下,不过他可能不会……”为我们开门。
嘭……
在我话还没说完的时候,附近传来一声巨响,随后便是人的尖叫声,“有人跳楼了……”
“我们只知道他住在四楼的406。”
120急救车刚走,我和季哲就被警察拦了下来,询问事情的经过,季哲如实相告,但略过了照片一事,还有我们动手限制过他的人身自由。
“完全没有目击到现场?”警察再一次确认。
“没有,当时我们两人在楼前谈话,看不到这个角度。”季哲回答着警察的话,我抬头看了眼窗户,庄琪跳下来的地方正好和葛萍是同一处,下面花坛里的冬青被砸得七横八竖,鲜血沁进泥地里,仿佛还能看到庄琪趴在那里肢体扭曲的模样。
“好的,谢谢你们的配合。”警察还给我们身份证后,继续询问其他目击者,有人目击到他跳下来前坐在窗台发呆,警察正是为了确认这一目击线索调查。
季哲道,“走吧。”
我没有动,一种异样的情绪在漫延,堵在心口慌慌的,“季哲,是不是因为我刚才的行为,他才会跳楼的?”
季哲停下脚步,“把手给我。”
“啊?”我疑惑地看着他,他过来抓起我的手腕,淡然地把每一个字都说得格外清楚,“回公司。”
他的脚步缓慢牵着我走了几步就松开了手,依旧是平淡无奇的语调,“许柔,没有人需要为他人对自己不负责任的行为而负责,你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