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翻滚,云低可触。
淅沥的小雨落在小二的身上,雨滴晕染的血色,在他月白色的衣衫上,生成朵朵艳红的花,妖冶而冰冷。
我拂去他脸上的血污,水点,却拂不去他的苍白。
慢慢将小二放到地上,捡起身旁的软剑,剑尖划过地面,形成一个决绝的弧度,起身迈步,站在小二身前,将爹娘他们与巫马千染一众隔绝开来,除非我死,否则,我绝不允许他再伤害我的任一个家人,并且,定会让他们给小二偿命!
巫马千染拍了拍手,蔑笑一声,“姿势倒是不错,就是有些自不量力。”
小三小四提起剑,站到了我的身侧,将爹娘和小二挡在身后。
自不量力又如何,我有家人一起,就算螳臂当车,也可能制造奇迹。
天空忽然闪过两道巨雷,随即黑云停止翻滚,乌压压一片压了下来,大雨倾注而下,宛如瓢泼。
雨水划过脸颊,打的皮肤生疼,使本就模糊的视线更加朦胧,竟有些气闷,我心知先后输出大量内力的自己已是强弩之末,小四旧毒刚解,状态欠佳,小三也已经战斗了一整天,早已疲惫不堪,这个时候,我竟祈求起老天让雨下的再大些,将对面的人全都冲走。提着剑,和最后的一丝信念,我们三个又进入了战斗,从前一剑能砍一个人,如今二十招将能把人打下马,三十招毙命。
身上已经又添了新的伤口,但已感觉不到疼痛,只知道此刻我必须一招接一招,一剑胜一剑,绝不屈服,绝不!
眼前倒下的尸体已经让自己没有了落脚之处,而前面的却依旧人影重重,我将剑高高举起,刚要重重落下。
余光瞥见小四后心中了一剑,缓缓倒下,他已浑身是血,雨水将一片土地染成红色,他就那么躺在水滴形成的血色花圃里,面目是不甘还是解脱?
啊!
忽然感觉喉咙一股惺咸,一口鲜血从腹脏直接奔涌而出,我单膝跪在那里,用剑支撑地面,不让自己倒下,一种前所未有的悲恸撵过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又有前所未有的愤怒奔腾而出,“巫马千染,你又伤我一个哥哥,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直起身,举起剑,忽然感觉一道天雷注入了自己的剑里,身体也勃起了十足精力。
我就这样,带着一道雷柱杀进对面的人群,剑尖所到之处,均带走一片焦尸。
小三后来说,当时我的样子十分瘆人,眼睛血红血红的,剑尖与天雷连在一起,那雷电就像一道无穷尽的软鞭,一头接着天云,一头连着我的剑尖,中间收割着生命,而操控它的人,更像一个魔鬼。
巫马千染带着十余人骑马奔逃,我已无力追赶,只擎着剑,站在那里,我想,我一定要等到巫马千染真的走远了才能倒下。小二、小四,就算此刻我杀不了巫马千染,将来,我也定会取了他的脑袋还给你们。
一缕阳光射进窗户,将我从睡梦中唤醒,如此,便觉得这阳光十分刺眼,因为梦中,小二和小四还在。
眼前出现一个人影,细细瞧去,是娘亲,是老了许多的娘亲。
“娘亲……小二、小四呢?”
娘亲摸着我的脸,轻轻柔柔,很舒服,“你爹爹和小三给他们打了棺木,已经葬在了毕方山谷里最山清水秀的地方。”
我哦了一声,多希望娘亲说他们正在外面斗嘴或者打架。
我向四周望一望,石头墙,石头顶,石头桌子石头椅,就连我睡的床都是石头做的,“这里是哪里?毕方山谷?”有些熟悉的名字。
我不知道我在大雨里站了多久,又是什么时候昏倒的,一觉醒来,便在这石头房子里,“是谁将我们带到的这里?我又昏睡了几天?”
娘亲还未来得及回答我一连串的问题,只听石头门轰隆隆一响,门向内划出一道弧度,满头银丝的爹爹和面容悲戚的小三走了进来,爹爹和小三见我醒来,脸上立即换上一抹明色,“忧儿醒了。”
我唤了声爹爹,三哥。
小二说我从未唤过他们哥哥,我虽知道他那是只不过不想让我伤心,说的玩笑话,但我还是决定以后要对小三他们换个称呼,尽一尽做妹妹的本分,免得再有如小四一般的遗憾。
我刚准备换个笑脸,却见爹爹和小三身后跟着一人,我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折麽我和宇龙锦几个月的变态老妖婆,竟是如此阴魂不散。
只是,她此刻仿若换了一个人,只见她将双手交叉拂于胸口,将腰弯成了九十度,态度十分恭瑾。
“圣女。”
我看看娘亲,她在唤谁?
娘亲面无表情,只揉着我的手,不言不语,不像是对亲人的热络,更像是对愁人的冷漠。
我又看向老妖婆,她见我二人均不作答,只得接着道,“一般情况下,金乌族女子只有在破除处子之身后才可通灵,而且多数只能预测,只有少数人能隔空取物,老身将将能唤雨浇物,圣女前日在未破身之时,竟能引雷制敌,实乃金乌之大幸。”
我皱皱眉头,却听她继续道,“只是圣女如今身体透支过甚,还需要几日恢复。”
我淡淡道,“我不是圣女,您那一声我可担待不起,待我们养好身体,自会离去,与金乌没有半点干系,若是您救了我们,自可以一件等同所需相报,其他,恕难从命。”
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只因她之前种种,以及娘亲的态度,我便知道,这个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