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以前在皇城里目中无人横着走,除了嘉行皇兄家添的那个小崽子,各界神仙见了我那个敢挡道也正是那个小崽子,着实是九重天上与我过不去的那个。不碰见他还好,若是碰上了,只要一言不合便必定引来他九天银河落凡尘之浩瀚气势的嚎啕大哭。本殿不与他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娃娃一般见识,又嫌他哭得像是在本殿这里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传出去落个同小孩子计较的小气名声有辱本殿这一世威名,总是要从暗袖里掏出一块方糖来堵上他的嘴,添上一句“你姑姑我不是这个意思”
时间一长,这份毛病便是改不掉了,对罹臬说起这话时我习惯往袖子里掏了掏。
因穿的是做的喜服,方糖没有,步摇倒有一个。
我的手摸到暗袖里的步摇,像是遭雷劈了一通似的怔怔楞住。
怔在原地足足半刻钟,方舍得过神来继续安慰罹臬。
“你要知道,身为一个男子,一副干净利落的身手与一张好看的脸蛋相比,自然是干净利落的身手要实在些。何况你与六界第一美男胥泽兄是手足兄弟,他既能有一副终生倾倒之容貌,你又怎么可能丑了去”
“胥泽的容貌与我的容貌似乎关系不大。”
罹臬语气终于恢复了平日听到的冷淡疏离模样,这让我那颗猫爪之下苟延残喘的心终于安生了一。
我安下心来,调出一副和蔼和顺的语气准备安慰安慰将真相看得无比透彻的罹臬,却不想他往我耳朵边边上扔了一颗巨大的天雷。
“我与胥泽并不是亲生兄弟,今日你在景明殿里看到的那个,是我的母妃织锦,而胥泽的母妃,她住在西宫。”
我听着罹臬将这件惊天地泣鬼神罔人伦的事说戏本子似的漫不经心告诉我,将两只眼瞪得前所未有得大。
“你母妃难道不是十翼谷的君主吗君主的男人也有人敢抢”
我的语调,吃惊里带着对胥泽母妃发自肺腑的敬佩之情。
敢抢君主的男人,这位娘娘一定很了不起。
“我母妃不单单是十翼谷的君主,她也是个爱而不得的可怜女子。”说起他的母妃,我看见炽红莲火热的光芒笼罩了罹臬,他的眼神,他的黑发,他的一切俱映出了金灿灿的光华。有些飘飘渺渺,有些朦朦胧胧,看得让人一阵恍惚。一片恍惚里,我似乎听见罹臬的语气温柔得像极了那个我念想了许久的人“末儿,我在后的日子里还能有你陪着,与她相比,我这运气是不是好了太多”
罹臬这番话说得让我二丈摸不着头脑,我诚然听不明白他所说的这后的日子是个什么样的日子,也弄不懂有我这个棒子在他和薷玖这对鸳鸯之间生生插了一腿他有什么可幸运的。看着眼前他这个样子,我联想到他坐在昭阳殿里似乎有那么一刻是端坐在席子上发愣的。
唔,罹臬世子眼下兴许又犯了什么魔怔也说不定,此时此刻我还是明哲保身,装作没听见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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