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会生气。”我趁胥泽兄说话间思忖良久,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出一个能让郎官在自己的婚礼上不出席的理由。说来还是我这两万年来学艺不精怠慢了,所看过的折子戏里没有一个提及这种情况。
奈何胥泽兄逼问得实在迫切,再学艺不精我也得答出个所以然来,情急之下,我胡诌道“胥泽兄你也清楚,你皇兄素来不愿与人接近,别提要在这么多人面前同我腻腻歪歪,你和他是亲兄弟,那可是要情同手足的,怎连他这小心思都看不明白呢”
经我这一提,胥泽兄恍然大悟之色如醍醐盖顶之势一发不可收拾。他深吸一口气,惊异而痛恨地后退两步。
“这难道是我冤枉兄长了”
我深呼吸一口,让自己被胥泽兄这般骇人听闻的好悟性所震撼的灵魂得以平复一些,继而折身踏上了九百八十一桩青石阶。
在自己家门口累上这么些叠叠高台看上去的确辗转巍峨,只是要我不用法力一阶一阶地往上爬,的确为难。我看看云阶高耸仿佛要把景明殿送到天上去,两万年不见的望洋兴叹之情油然在我心底迸发了出来。
久别重逢,这种感情让人感到十分地亲切。
亲切之余,有生添了几分惆怅。
我滴个乖乖,这可是要人走到哪辈子呀
我扭头看着身后接亲的胥泽兄,惊喜发现他也正看着我,我同他大眼瞪小眼地四目相对了良久,横下一条心来,咬牙道“咱们走吧。”
九百八十一层石阶当真不是闹着玩的,我不过才将将走过这九百八十一阶的十中之一,便已累得气喘吁吁香汗淋漓。呼哧呼哧的粗气声里,我不顾形象的坐到石阶上去,皱紧了眉头朝胥泽兄摆摆手。
“胥泽兄我我看天气尚早,这婚礼也不不是那么地赶急要要不咱们坐一会”
胥泽兄其人,不但脾气是好的,身体素质也是好的,爬过那么多层石阶,他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站在一旁关切道“末儿,你还好吧”
胥泽兄这话的确多余,光是看看我这幅累得半死不活的样子便能猜到我其实一也不好,奈何半死不活的本神君全身上下除去心腔里的那一块肉还能钪锵有力地跳动之外,旁的地方真真是动也动弹不得。我粗喘上两口气以表示对胥泽兄的应,再也没了响应。
“想必这个便是九重天里那位勾引了世子爷的帝姬了吧真真不巧,在这里便被本宫给碰上了。”
身后一道泠泠女声响起,我忍耐着一颗砰砰直跳的心脏头,扫了一眼那个神不知鬼不觉突然之间冒出来的女人。
也不过就是这么一个头,生生让我体验了一一眼万年的境界,让我忍不住多看她几眼。
那女子身着一袭冰蓝色宫装,娇美而又俏丽,折着纤纤细柳腰踱步到我面前,粉面含春威不露,一颦一笑总关情。
哎呀呀呀呀,美人就是美人,美人就是生气起来也是美的,我直勾了眼睛眼珠子一转不转地盯着她踩着青石阶款步走下来,直勾了眼睛眼珠子一转不转地看着她怒气腾腾瞪我一眼。
真真没想到,十翼谷戾气横荡的地方竟让能产出这样的美人,在下真是涨了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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