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罹臬轻轻挑眉,似乎我的话让他听了后惊了一惊,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声浅浅的嗤笑声。
“真想不到,殿下这样宽宏大度,英明神武的神仙也会与一个小小的鲛鱼公主生出些矛盾来,甚至是两万多年都化解不开的矛盾。”
罹臬这么一说,有些话顿时间噎进了喉咙里,说的我胸口一阵发闷。
两万年前的薷玖公主已经是个六万岁的仙子了,而我不过一介乳臭未干的小仙童,即便是分位比她大了许多,可终究也只是个孩子。她一个大人怎么会和一个小孩在这不痛不痒的一推上计较上两万年还念念不忘
是了,终是我太小气了,那薷玖再不济也不应当仍记挂着两万多年前的事,不会因此给我什么难看才是。
思及此,我这颗为将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我亲切宽厚朝罹臬一笑,头夸赞道“世子爷果然独具慧眼,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个宽宏大度英明神武的神仙。”
罹臬并不搭我的话,垂下头去默不作声的继续替我烘头发。空气中飘荡着从他手心里飘出的热气,毫无一丝声音。一片寂静的空气里,我尴尬得紧。
所幸本神君自幼袭承舅公教诲,深知敌不动,我自岿然不动之奥义精髓,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罹臬替我烘头发。
舅公不愧是个南征北战杀敌无数的将军,他对我的教诲果然让我终生受益。就像眼下的一片沉默,中还是罹臬在这尴尬的空气里先开口了。
“末儿。”他说“头发干了,你且昭阳殿去换身礼服罢。胥泽和你皇兄已经到乾正殿去了,我也得先赶过去,就不陪你了,在路上少贪玩,免得误了时辰,在人前落下口舌。”
说罢,罹臬在我眼前晃了一晃,竟消失的无影无踪。
罹臬不见了,留我一个人在原地愣神,顺便想明白了一件事。
就凭借罹臬这电光石火弹指挥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本事来看,枕霞湖水浸到我衣衫的时候他就应当能赶过去把我捞起来的,可他偏偏故意要我全身上下都湿透了才捞我。
罹臬这人,居心叵测,果然恶毒
我愤愤不平哼上一声,愤愤不平跑昭阳殿去换身衣服,愤愤不平走去乾正宫。
乾正宫里摩肩接踵站了好些人,从远处看去黑压压的一片。这皇城本就是人多口杂的是非之地,遑论在座的各宫主子大都在两万年前笛煜的事上给父皇吹过耳边风,如今又连累了大皇子。见了他,口舌之间挖苦抨击自然齐齐地朝他扔过去。
奈何胥泽坐在笛煜身边亲切又恭敬地有一搭没一搭地同他讲着话,将这些对笛煜的讨伐声压得低了又低。
我进了乾正殿,眼尾稍稍朝两边的妃子翘了一翘,露出大气又温婉的一个精致笑容。
这幅笑脸,可是我当年咬着筷子在镜子前练了不知多少年才练出来的。
父君听见门口的小仙官通报了我的名字,将投在笛煜身上热切的目光收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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