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晓才刚刚生完孩子正是须得静养的时候,你们几个围在这里咋咋呼呼成何体统!”
在言关骂人的空当里,老药王已经给文晓把好了脉,甚至思忖犹豫了半日拔了半根自己的头发放进文晓嘴里。
“将军。”老人参朝言关,有礼而不容置喙拱手道:“是侧妃娘娘产后大伤真元微臣几个才聚过来的,眼下微臣先用人参给娘娘将气吊着,且着人去照着臣开的药方给娘娘煎药端上来,两碗下去就好了。”
言关毫不掩饰地黑着脸看向药王,以一个医者专业的角度来看,他大抵是中毒了。我眼瞅着药王如何得罪了言关,心下惴惴不安,看在从他身上拔的那两根人参须的份上替他说话:“文晓侧妃为了生下小公子受了这么多苦,她平安无事那是最好不过了……”
言关看一眼床上面无血色的文晓,又看一眼胥泽怀里哭声清脆的婴孩,脸色。
“我皇家的孩子,断不能养在一个凡人身边。”他扫视胥泽兄的另外两个妃,一根指头指向了明嫱。
“你身为胥泽的发妻,西宫的正宫娘娘,当以仁爱慈悲为怀,这个孩子就且由你抚养罢。”
本身便是早就悄悄地决定好了的,他这官腔打的倒好听。
明嫱福了一福身,低眉顺眼极其温恭有礼道:“儿媳谨遵父君教诲,定当暮鼓晨钟。将小公子视如己出。”
言关倒不那么关心明嫱是不是暮鼓晨钟是不是谨遵教诲,朝明嫱摆摆手便分神去逗弄那小孩。
明嫱做一副乖顺的样子默默立在胥泽身后慈爱看着这孩子,一脸的母慈子孝。
我叹一声文晓大着肚子这么多天又历一次割肉之痛才生下了这个孩子,一闭眼的功夫就得管着旁人叫娘亲,挨那人的打受那人的气,空为他人作嫁衣裳,真真是可怜。
“胥泽,你们西宫的事我本不该过问,可我不光是后庭之主也是你的兄弟,作为朋友我须得提醒你一句,文晓性子刚烈,她断不会同意自己的孩子养在旁人那里管旁人叫娘亲。”
環琅嫌我多嘴狠狠剜了我一眼,正要开口回我,谁知胥泽竟极坚定地摇了摇头。
“文晓性子刚烈,必定不愿让自己的孩子因为出身受尽旁人白眼,如此决定不光是为了这个孩子好,也是为了她好。”
我:“……”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吧。毕竟是人家的亲父君都这么说了,我这个当伯母的还能说什么呢?
再者,胥泽兄都这么说了,这事看来是没人和我站在同一战线上了,毕竟鄙人本身就人微言轻,做的都只能是些无用功。
我拉着罹臬在西宫等御医文晓喝了药醒过来,无奈听完胥泽亲口告诉文晓她的孩子死在了娘胎里,蘅君居里的正室明嫱身为修道之人灵胎长成的时间短些恰巧和她在同一天生产且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小孩。
等着文晓彻底接受了这个事实,我端着药在她身边说些不痛不痒的安慰才离开了。
文晓的遭遇令我感慨颇深,叹喟之余心底不由生出一丝侥幸。幸而我不必给罹臬生孩子,否则,以我的出身,岂不是也要同文晓那样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的受旁人的骂,挨旁人的打还要一口一个娘亲叫着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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