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片刻,本着保护胥泽兄难得一见的天真,我很违心地了头,很违心地装样子抹抹眼泪,很违心地对胥泽兄说“唔,你同罹臬世子的这份情意确实深厚不凡,就连我与笛煜的交情在你们两个面前都变得如同泛泛之交那般寻常了。”
胥泽兄似乎把我这通胡诌的话当了真,眉里眼里含着笑意还要压抑着满的要溢出来的幸福感故作谦虚道“千万别这么说,末儿这样气度翩翩不拘小节,就连男子尚且比不过来,定然是因为受了令兄长不小的熏陶才是,如此想来末儿与令兄长的感情又怎能叫人小瞧了去”
我在嘴上咧出个大大声的微笑来向他头,头之余还没忘了被关在锁妖塔的笛煜。
这倒是给我提了个醒,当年笛煜刚被关进锁妖塔的时候我曾在乾正殿门口跪着求了三天三夜,跪到腿都没了知觉也仅仅是换来见笛煜一面的机会,笛煜见了我,抬手就是一个巴掌。他说,扶末,你是储君,什么人值得你腿弯子软成这样
既然现在要远嫁玄冥,不妨趁着这个机会让父皇把他放出来,也算是了却了我的一桩心病。
“胥泽兄的话不错,年少时有我皇兄在身边的那几年的确是无忧无虑的光景,真啊,一眨眼的功夫,两万年都过去了。”
胥泽忽闪着亮如明珠的眼睛看看我问道“末儿的皇兄哪儿去了也是去闭关了吗”
闭关笛煜现在,算是在装满了梦魇般诡谲的锁妖塔中闭关修炼吗
过去每每想到那个拂晓便梳好整齐的发髻,穿着纤尘不染的白袍带着我坐在南天门那边搭的一间竹亭子里看东边那片千朵流光金霞翻涌,万里云海滚滚而来的少年如今却被关在这样的地方,我总会痛得就像一千根细小的银针齐齐刺进了心里似的。经年来疼的次数多了,竟是渐渐麻木而不自觉了。
想到这份渐渐麻木的思念,我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
“对,他是去修炼了,而且他很就会来了。”
他很就来了,在我的记忆还没忘了他之前。
胥泽脸上明媚的笑容忽然黯淡了,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几分。
“他是听说末儿要出嫁了,才特特赶来的么”
倒不是赶来的,是被放出来的。
我对胥泽兄嫣然一笑,道“他就来了,胥泽兄要不要同我去迎一迎他”
胥泽果真像我想的那般,极痛地头答应了。
“末儿的皇兄定是不凡之人,叨扰拜访一番必定受益匪浅。”
我含笑头,把他带到了金碧辉煌的乾正殿去。
万万没想到,罹臬和言关连同各宫的主子已经早早坐在乾正殿里喝茶聊天了,见了我和罹臬一起进来,只听有人笑道“你看,我说什么来这两个人果然是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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