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再扭身绕着树转了个圈,冷冷一笑,笛子靠近嘴唇,轻轻一吹,一枚黑色利器急速飞出。
原来,这笛内含暗器。
沈长风见暗器朝着孔舞阳发出去,他用空着的左手运气十层功力,一掌排云掌直接挥出。为了阻止唐糖继续这样胡闹,同时,赤霄剑向唐糖左肩扫过去。
唐糖单手握着笛子,低头看架在自己左肩的赤霄剑,下巴微微扬起,露出与平日完全不同的冷笑。
沈长风的眼睛暗了暗,疲惫而失望的道:“唐糖,够了。”
唐糖看着他的眼睛,沉下脸色:“沈长风,我错看你了。”她是发泄怒气,也没有用尽全力对付沈长风,但他却把剑架在自己脖子边。
沈长风右手颤了颤,慢慢收回赤霄剑。
唐糖黑白分明,总是带笑的眼眸幽暗幽暗的,黑的看不到底。而这黑色之又夹杂着浓浓的消沉,沉的有些空落落的。
风吹拂过唐糖的脸庞,那面容从未有过的安静。然后,她幽幽的笑了,笑的沈长风心里发毛。
“沈长风,我恨你。”唐糖握起笛子,倒退两步,然后双手向外展开,踩着地高高跃起。
沈长风怔在当场,刚才,他好像看见唐糖的眼神很受伤,很绝望。
孔舞阳抚着心口,喘过来气了,她走过来,轻声道:“长风哥,或许,她不是故意的。”
沈长风回过头,垂着眼眸,道:“先回去再说。”
“嗯。”孔舞阳低低的应了声。
两人看向空,那抹青色越来越淡。
碧霞谷又恢复了宁静,白衣侠客握着的刀自然下垂,那面有一滴血慢慢滑落,然后‘滴答’落在地面,渗透进泥土里。只不过,声音被谷的回风取代,却滴在人的心里。
苏幕遮看也不看地的人,提步往谷外走。
“苏幕遮,你为何不干脆杀了我?!”咬着牙说话的人是孙一毛,他宁愿死,也不愿这样活着。
只因,如今的孙一毛功夫全无,与废人无异。
苏幕遮凉凉的嗓音道:“你以为活着死了舒服?”
孙一毛五指在地面扣成拳头,握着一把泥土像是要拼命揉碎一般用力。他终于明白,这个人要自己活着,生不如死。
旁边三尺开外,雷坤瞪大眼的尸体对着自己,临死还保持着举手的姿势,仿佛不甘心这么输了。
而前面还有任义平躺在地,张着嘴巴,表情狰狞,但也不能再动了。
唯一还能爬坐起来的是高书珩,不过笑面虎此刻怎么也笑不出来了,他的脸全是后怕与惊慌。若知道这后果,他是死也不会与这个人作对。
一道光芒扫过,高书珩反射性的闭眼睛,再睁开,白影已持着归鞘的大夏龙雀消失在眼前。
高书珩跌跌撞撞的撑着地站起来,找了一大圈,终于找到受重伤的白秋风。
“白掌门……”高书珩扶他起来,却惊讶与白秋风神情呆滞,整个人失去了往日风采。
白秋风定定的看着前方,喃喃道:“输了,都输了……”
高书珩叹了口气,道:“白掌门,我们先回去吧。”活着,总还有希望。
另一边高山之,红影忽而跳出打斗圈外,见周遭再没有任何外人,眯着眼睛道:“爹,你真要和女儿打!”
黑影收手停住,落到地面,一甩袖,挑眉道:“难道不是某个好女儿要以官府的名义捉拿她爹?”
沈灵均收了剑,眉眼弯起来,讨好的笑道:“女儿和你老人家开玩笑嘛。”
算尊为魔尊,也对自己女儿没办法,摇了摇头,道:“过来。”
沈灵均一个幻影步掠到魔尊旁边,然后一把抱住他的手臂蹭了蹭:“爹,你怎么来了?”
魔尊低头看着沈灵均手剑,挺不满:“不喜欢我给你的刀?”
沈灵均笑眯眯道:“偶尔玩玩剑也不错。”
“你们两感情好是一回事。”魔尊很认真的道:“不过,不许你学那老家伙的功夫!”
沈灵均好笑道:“爹,你怕我被拐走啊?”
魔尊咳嗽一声:“你是我女儿。”
沈灵均一下又一下揉着魔尊胸口:“您老是谁啊,江湖人见人怕的魔尊,功夫是一顶一的,谁还稀罕别人的功夫,对不对。”
魔尊让她顺过气来了,很满足的道:“嗯,这才像话。”随后,又有些赞赏的道:“不过,你这丫头眼光的确不错,我试过苏小子的功夫了,很有长进,以后等他入赘了……”
“爹……”沈灵均抽了抽嘴角:“你说什么啊。”
魔尊瞥她一眼:“怎么,不是都定亲了?”
沈灵均挠挠头,再挠挠脸:“那什么,不说这个了,说正经的,您老怎么过来了?”
魔尊轻笑:“害羞了?”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儿也知道害羞,魔尊还是有些惊讶的。
又叹气道:“唉,女儿长大了。”
沈灵均戳戳她爹的手臂:“再大也是你女儿嘛。”
“那可不一定,嫁出去的是别人媳妇。”魔尊颇为严肃道:“刚才苏小子人前一番话很得我的心,他师父那老东西强多了,不过,还是要入赘才行。”
入赘……沈灵均揉揉鼻子,这个也得人家家里人同意吧。
魔尊负手而立,道:“灵儿,归山里的人都隐迹多年,为何会出这样的事情?”
“我也纳闷。”沈灵均困惑道:“照理说,除了我们自己人,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哪些是归山后辈。”
魔尊黑眸沉敛:“嗯,你把这个事情查